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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先哲医话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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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11-4-5 12:42:55 | 显示全部楼层 |阅读模式
《先哲医话》

  《先哲医话》提要
《先哲医话》二卷,日本栗园浅田先生手辑,彼邦名医后藤艮山、北山友松、和田东郭、荻野台州、华冈青洲、永富独啸庵、惠美宁固、福鸪慎独轩、田中适所、福井枫亭、高阶枳园、多纪桂山、多纪茝庭十三家之言,其时日本医家研究吾国医学甚有心得,本社主任裘君吉生以言多精核,书无流传,特将旧藏翻印行世。他山之石,可以攻玉。况书中至理名言,多发明《内》《难》经旨之处。
《先哲医话》序栗园浅田君以廓清吾道为己任,其撰著布世。顷又聚亨元以降,哲匠之论医者,删定其文,名曰《先哲医话》。余受而读之,艮山先生以下凡十三家,其超迈之识,独得之见,发前贤所未发,而于诊候施设之法,的实明确。寓妙用于片言,寄活变于只句,可谓医林圭臬也。今夫《稗说野乘》所载古昔英雄之战略,有神算可骇者,有勇敢可畏者,有运用转化不可测者,然以冗杂无统,人或漫然不省,记一入良史笔,则耳目一新,永为百世模范矣。斯编元以国字,书之多出门人手,故俚言俗语,间失浅易,读者慊焉。今经君删润而文理灿然,神机活动,如读史臣所记良将战策,使人跃然兴起,君不特医林韩白,殆亦方家马班也。嗟夫,庸陋无识辈,炫奇斗异,辩给欺俗,苟以自售,此吾道之所以日萎茶不振也。则凡言之裨益,治术发挥真理者,虽出今人,亦宜记以广其传也。况先哲之遗范,垂法百世者耶!昔人有观楚汉战处,而叹时无英雄者,盖假刘项慨当时耳,使斯编所载诸豪俊出,今日则必将有雄论快辨,起吾道之衰者焉。是盖君撰述之意,余亦有感于此也久矣,及其命序,乃不辞而书。
庆应二年丙寅三月笠间侍医棚谷善撰序予既序《皇国名医传》一书,而知扶桑国里亦有杏林若木,华中岂无橘井。宜乎视祖州为仙岛,而化海峤作神山也。然祗详其姓氏里居,师徒授受,与夫活国活人之事,而于孙思邈《龙宫秘诀》未勒成篇,抱朴子《金匮神方》未纂入册,徒令后之人流连往昔,景仰遗徽,有华陀不在之叹焉。今年夏季,幕中西席施君邦孚因不习水土,兼失调摄,陡患膨涨,势已增剧,遂延浅田君来视,察脉投剂,不三四服,而泽腹之坚,顿如桶底之脱,病遂霍然。始知扁鹊来齐治腠理之甚易,太仓在汉解颅脑而何难,真三折肱而九折臂矣。日者复携《先哲医话》一书来求序于予,翻阅数过,见某氏治某病,察某候,用某药,议论精卓,剖晰详明,医固井井而有条,事亦凿凿之可据,乃知《太上五经》之说,犹传诸王君隐仙灵宝之方堪师。夫禄里则是书之成,洵后学之津梁,医家之圭臬也。因志数言于简端云。
大清光绪四年戊寅仲冬钦差大臣四明张斯桂撰并书
余少年读先哲理疗书,窃谓不粗卤则过密,与己所见不合,故不终卷而已。因取仲师之经,一意攻之,略窥述作之旨。又质之于治术数十年,而后阅诸家之书,始知先哲独至之本领,悔当日不虚心凝思。从此寻绎则至古人之域,亦不难也。惜乎日暮路远,不复能与之相上下,以成一家,然亦不能自止,姑录其一二,以为后生解悟之资云。
后藤艮山近世古方之学,以名古屋玄医并河天民为翘楚,而未免金元陋习,至艮山先生豪然崛起,一洗从前弊风,其识见理疗,必当有迥异乎。先辈者,世以为好奇,非矣。盖吾医术至一溪道三氏之门,流碎残极矣。是以享元医人复转而溯古,此亦自然之势也。(拙轩曰:一部《伤风约言》,翁之本领在此,可谓善读《伤寒论》者。后来豪杰辈出,皆闻翁之风而兴起者,斯为吾道中兴,先生起笔,兹非偶然也。)谷肉果菜者,正性也。草木虫石者,偏性也。故古昔养精以正性者,治病以偏性者,后人不知此义,拟以药品补精气,抑误矣。(《素问》云:五谷为养,五果为助,丑莱为充,毒药攻邪。此即医家大纲领,先生早标揭焉,而为他日东洞诸辈立论之蓝本。)乱世人,其气傈悍,肝胆气郁少。治世人,其气游惰,肝胆气郁多,故宜以熊胆开其郁,令肝胆气达。(永富凤曰:余征之于都邑市朝之人,比比皆然。盖太平日久,五民蕃息,金钱虚耗,奢佚日盛,则知巧之民,不免病气势也。
医人施治之日,从这处下工夫,则有大稗益矣。)其人有症癖而饮食减少者,譬之于人家,犹廊颓厢敞而堂室渐狭小也,故不去症癖则胃不能振,医不知此理,欲与毒药,补胃气且菲饮食,益损精液者,不亦谬乎?凡疗此症,先驱症癖,以滋味养胃气为主也。痈疽,饵食鸡肉或鸡卵,能托出其毒,优于参芪,故抬疮以饵食为专一也。(徐灵胎曰:服药原为治病而设,并非藉以生长气血也。殆是同一见。)外感以汤液为主,内伤以饵食为主,错之,则不得其抬也。
赤蛙,不止治小儿痫,亦治大人痨,盖痫痨皆属症癖也。此品能治癖气,妨害脾胃,为下利者,兼制蛔虫。(杨氏、直指、曾氏、口议并云:十五以下为疳,十五以上为瘵。颇与此说合,而二氏徒用固阳滋阴之剂,更无发明。艮山特用舍血荡气之药,以除腹里之脞癖,其术高一等。)痛利者,饵鳗鲡,以炙干为可。
按腹,自心下至脐,任脉突起者,病聚脉下故也。病不聚者,脉不必突起。老人肉脱,发此证者为近死期。
按腹心下任脉,左右充满有力者,为实,若濡弱不充满者,属虚也。
虚惫症,唇色不淡白,耳轮未萎者,可救活也。是宜熟察。
阳气浮泛者,难认肉脱之候。先诊背部,其人每咳或喘,背上陷下者,因气逆见脱肉之痕也。此证属气胀,故名曰虚浮,不必水气也。
诊病人,宜先审问曾患梅毒否,何则?今世梅毒浸淫筋骨多,元气为之壅塞者也。
病至大患,目不瞬者,眼胞元气脱也。乃为反目,兆近死期。
诸病以渐成者,多难治。若肉脱,或有水气者,不治,凡有痛者脉多紧弦,如太阳病头痛者是也。动与紧似相反,而紧弦者动之甚也。动脉变迟者,正气弛而邪气未除也,如结胸脉迟是也。盖动变迟者可救,不变而数者殆。
黄疸未发前为腹痛者,多是属陛癖。又有脾脏郁结为腹痛者,可辨别。(《金匮》云:谷气不消,胃中苦浊,此所以湿热为腹痛。又云:诸黄腹痛而呕者,宜柴胡汤。此系黄疸腹痛治法。)膈噎,一旦食进者,不可恣吃。其人元胃中虚竭,反招害。
卒中风,多系症癖塞心,故人事不省,不能活。若不塞心者,半身不遂,或口眼喁斜耳。
其虽人事不省,而六脉相应,手足厥冷者,一身大气犹存,可救也。
男女俱年未壮,而身不了了者,多系风寒,宜调护。若缓漫经日,则大便溏以至重症,故此证大便秘结为佳,溏泄为恶。
专发声音者,多吐血而脉不数,是不足畏。真吐血者,其脉必数急,是大可恐。凡病不论六淫七情,饮食男女,皆因一元气郁滞,故皮肤郁者,经络滞者,遂皆及腹里,犹水之凑陷地,医者先得其大纲,治之为要。
梅毒沉滞骨节者,经络壅塞尤甚,故发种种变证,不可不知。
其人虚弱咳嗽久不止者,此由寒气壅表与虚火扇肺,故咳愈甚,而肺益涸。
奔豚证,有肝气兼梅毒者,有肝气带疝者,但梅毒与疝,不为奔豚。古语云:诸风掉眩,属肝是也。
痉及痱之类,身体不自由者,苟健啖不运动,则脾气不能行,故四五年后必死。患此证者,宜务运动以行脾气,庶几终其天年。名古屋玄医曾患之,善全其终,可以证焉。
水肿咳嗽甚者,必水气辐凑上部。又水气发暴咳者,为濒死。
杂病饥而不能食者,有二道。其人虽饥,闻食臭忽恶之者,虫也。但饥而不能食者,症瘕也。
痿与痹易混,可详之。则痹者主皮肤不仁,痿者主筋骨萎软。
风邪难愈,或虽差复发者,不必服风药,唯以助阳气散风邪为要。
病阳虚者易治,阴虚者难治,何者?阴虚,则阳益虚如虚劳是也。故阴虚火动者,虽能食遂至死。阳虚者,脉不数而食减,是以多肉脱,故主饵食,禁灸。灸之则反脉为数,其为害亦不鲜矣。
虚劳脉细数者,脉乍见和平,则为近死期。《易》所谓“枯杨生华”,何可久也?虽缓者,不出五七日而死。
一夫病似狂,恐惧恶见人,闭居陋室半年所,后神气渐爽,而手足拘挛,舌强直,难语言,心下如板筑,症癖妨胀,因灸脊际,服熊胆,病颇愈。盖此证癖气妨胀,故不发狂。若癖气内攻,则精神失职,必发狂。今不然,故免此患也。
妇人,脐下及任脉有块者,不孕。凡瘕癖所在,阳气必不行,故以艾灸,资阳气为可。
父母有癖气者,其子必受之,犹如梅癞之系遗毒也。
梅毒入眼者,其始必头痛也。
诸出血后,血气未复,犯风寒则多成痨。
假令不成痨,证候错杂,难遽愈。
一男子,素有癖气,偶感邪气,其热炽盛,俨语烦乱,医治之,热颇解,但心下冲逆,大便秘,元气虚惫,数日不能复。余诊之曰:癖气耳。莫为意因,使绝药治,专饵食,而精气渐复,大便快通全愈。此证虽元气惫,幸大便秘结,故知病可愈也。
喘哮,下部肉脱者,属癖气。凡癖气逆上者,多下部肉脱。
其人脉数,腹气不和者,为中风兆,宜速灸。若缓漫经日,则因伤食,或外感,忽发中风也。
梅毒脉数咳嗽,与劳相似。但梅毒不肉脱,大便秘结,小便淋涩。如劳,虽小便浊不淋涩,且肉脱,或下利也。若梅毒下利者,在病末,殆为凶候。(按:梅毒咳嗽似虚劳者,《梅疬新书》栝蒌汤能治之。)诸病将死时,多见厥阴证,是必然理。不止伤寒也。
火动证,病末发喘者,系下元失守,为难救。
喘哮甚者,与木香效,沉香亦可。仲景专用厚朴、杏子,此系无癖气者之治。在今世则多属癖气,故沉香、木香奏效也。余为制一方,茯苓、枳实、半夏、干姜、木香,共五味。
郁证与痨相似,但痨脉微细数,郁脉多沉,或虽见他脉,未曾至微细,是为辨也。痨之吸有便蛔虫者,有下肠垢者,皆为濒死候,凡旧病羸劣,吐下蛔者,皆濒死候,不止痨也。仲师厥阴所论,为有旨。
劳发白疹者,多在胸膈,而不在面部,此热气熏蒸津液外泄也。其理与元气衰,卫气失守,绝汗者同,为恶候。伤寒发白瘠者,邪气从瘩而解也,故为善候。然宜与他证并看而决之。
畜水者,阳气郁于中焦,上下不相和,故发烦渴,如五苓散证是也。
狂证,以白虎汤治其里,以艾灸治其外者,此白虎消肠胃之郁热,艾灸散荣卫之郁滞,即寒热并施,内外兼攻之妙用也。(狂症者,灸心俞、患门、三里数万壮,得效。《扁鹊心书》云:一人得风狂,已五年,时止百方不效。
余为灌睡圣散三钱,先灸巨阙五十壮,醒时再服,又灸心俞五十壮,服镇心丹一料。余曰:病患已久,须大发一回方愈,后果大发一日全好,是亦同揆。)梅毒壅塞经络者,患疟或痢之日善,驱除其邪气则宿毒并去也。如他痼疾亦然。
妊娠与血块易混。然血块者,顽固沉着,无发扬之势。妊娠者,凝结温然,有润泽之气。
又讯之于妇人,夜阴快寝后,小腹勃然突起者,娠也。又乳头黑者娠也。(妇人经闭者,乳头多黑,故难一定。贺川氏《产论翼》有详说,宜并考。)后世以黄芪、人参为补涩邪气,误矣。今痈疽痘毒专用黄芪者,其毒自里达表也。人参亦同。(古方用黄芪主表达,非补气。人参亦主滋津,故柴胡泻心方中用之无嫌也。)本邦人性刚悍,不喜甘味,若强食之,则泥恋生气滞。西人性柔弱,喜甘味,故药方甘草分量,每过于邦人。譬之于病人,犹元气虚者,虽服人参,多量不泥。在壮实者忽生闷也。
昔者今大路一溪翁悟此旨,专主顺气,常用香苏散而至甘草不用匙,以指头排散少许尔。
(按:香川修德顺气说,世以艮山先生为滥觞,殊不知先生实本于一溪氏也。盖当时升平已久,浩然气皆馁,于是有顺气之说,盖万疢以根于气也。)求嗣法,以温腰为主,故灸腰眼穴效,浴温泉亦效。
妇人有血块者,虽怀孕临产时,或难分娩。(抽轩曰:一种有横骨狭隘害分娩者,非手术则不得治,不可不知。)一妇人腹痛,在脐上一寸许,按之惕然,彻痛脉数,乃断为内痈,饵以鸡蛋,服以黄芪、薏苡剂后十日,大便果下脓血。
暑邪,概自汗出,故虽有表证,不可与发汗剂,与白虎汤类可。
狂证,在妇人难治。梅毒,在妇人易治。
(妇人因瘀血发狂者易治,在男子发狂,虽轻者不急治。)四苓散加汉苍术治目屡效。雀目多属疳,因治疳方中多用此品,亦能奏效。(拙轩曰:《眼科提要》云:四苓散加苍术,更加夏枯草一味,治晚盲极效。)戢菜能治结毒,骨节痛,但其臭恶,不易多服耳。
余每称心小胆大之语,以为医家吃紧。
(先生之术,固创出前贤,然先根底医经经方,而复致力于思邈诸子,故其于大疾沉疴,自然游刃有余矣。拙轩曰:读此条可谓名下无虚士也。)黄连性燥,虽浸水出之必干。黄芩性润,虽去水犹湿。故知芩连同治痢,而各异性也。
治呕亦然。
诸疮内攻,为水气者,与赤小豆汤。热甚者,与大连翘汤效。
病人虚里动甚者,多遗精。(陈修园以龙胆泻肝汤治梦泄曰:以肝实而火盛也。沈单绿曰:当先治其心火,而及其余,宜黄连清心饮。
亦与此说相发。)大病后表气薄弱者,偶感风冷,则卒厥。
此虽在夏月,属中寒也。李梴曰:中寒冬夏同有之旨矣哉。(拙轩曰:与古人霍乱四时有之云者同案,俱皆理到之言,足互发明。)疟与痢,同因而异其位。疟邪在表里间,而痢邪即着肠胃,故疟在外易治,痢在里难解也。(《医说》云:暑毒在脾,湿气连脚,不泄则痢,不痢则疟,而艮山能发其理。)噤口痢者,毒气剧甚,自肠中熏蒸胃口也,急与承气汤下之为得矣。若失下,腹濡口噤者,宜独参汤。
嗝、噎、反胃三者同病也。但反胃者,胃中不和,饮食难化,或朝食暮吐。嗝噎者,胃管萎茶无润,谷气不能下,或症癖壅闭胃口,饮食为之妨害,故反胃。反在壮年,而嗝噎多属老人也。
其人屡患喉痹者,多为嗝噎。此因喉痹气管耗损津液,失润泽也。壮年者可治,在老人难治。何则?胃气衰弱,胃管硬强,譬之革囊,犹水渍火焦,刚缩不能容物也。
嗝噎与鼓胀同因,属症癖也。癖气横梁,腹皮为之膨胀者,鼓也。癖气潜匿,腹皮为之陷没者,嗝也。二病俱系精气不振,腹里失润泽也。
凡长病面部肿,气俄减者,阳气下陷也,不可忽渚。
其人气血凝结,腹里生郁热,水谷之气渐蚀,以为羸瘦者,名曰劳瘵。此不必虚乏人,虽壮实者,往往有之。
喘急有因奔豚者,此癖气上侵心肺也。
(按:《三因》息奔汤能治此证。)喘家,其证虽剧,甚多无害于性命。若伤寒卒中诸急病,或缓病咳忽止但喘者,有不测之变,不可轻忽也。
积年苦头痛者,多属癖气,如偏头痛尤然。故癖气在右,则右痛。在左则左痛也。
丹波一妇人患腰痛,三年不愈。食干过腊鱼有效。(按:恐是血沥腰痛,花冈青洲治痿证,亦用干过腊鱼末,宜试。)痛风与脚气同因,而痛风其邪浅,脚气其邪深,故其愈亦有迟速之别也。
方今所行脚气,即《千金》《外台》所谓风毒脚气也。宋元以来所谓脚气,即今所行疝气也。(后藤徽曰:吾邦往昔风毒脚气,消熄无行。宝历以来,流行复煽,是以先子有此说。)中风偏枯,多因癖气壅塞经络,气不能外达,故癖气在右则右枯,在左则左枯也。
中风口眼喁斜者,因正邪分争之势,而血气偏胜也。故喁斜在右则病在左,嗝斜在左则病在右也。如半身痹痿者,亦同此理。
遗精,多因肝胆气郁,又有因疝者,其证概腹中拘急,梦里精水激动,而漏出也。其人虽每夜有之,反无脱阳之患,与构精者异。(拙轩曰:论病精细,近今世人多有此证,真无大碍。)小儿疳证目盲,而其病愈者,与梅毒耳目鼻自毁,而毒解者同理。
妇人怀胎,则脏腑向上,故气多塞。紫苏能疏通其气,是以妊娠方中使用此品也。妊娠有水气者,紫苏、大腹皮尤效。
案:当时传艮山先生术者,京师有香川修德、山胁尚德,浪华有市濑穆,伊势有山村重高,备前有赤泽贞斡,家著户述,不乏其入,而后来私淑先生者,以筑前龟井鲁为最,曾著《病因备考补翼》。其说又赋诗云:长沙太守元儒绅,述古兼医百世人,直指经方归易易,谁家私说言龈龈,枢机何用烦汗简、糟粕须知耻删轮,卓乎艮山藤老子,才良仁术足相亲。
北山友松?友松胸宇洒落,以旷世之才,授闽医之传,善得法外之法,故治术别开生面,自有神识超迈,触手生春之妙矣。
友松尝善象胥学,又从禅僧化林学仲景奥旨,就戴曼公得噬内经》噬本草》精蕴,既而谓皇朝医风,亦不可不研,乃师小仓医员原长庵(冈本玄治高弟),遂大成其业。
虚劳有直肠疼痛,大便难,或发痔漏者,此皆系肺大肠损伤,为难治。(常屡诊虚劳者,发此证颇多,而百无一治。古云:肺与大肠为表里,理或然。)敛血品以牡丹皮、荆芥、蒲黄各炒黑为奇。(本邦妇人套药,皆炒黑为用,即此意。)阪本人年五十所,郁郁不对人,饮食减少,颇如劳瘵,先与补中益气汤,后以九味清脾加葳蕤得愈。凡开达肝脾之郁塞,无若清脾汤。若逢肝脾郁塞,以认此汤主治为要。
一妇人三年不语,一月内或一二言耳,乃以为脱营类,与人参养荣汤,易裘葛而愈。
盗汗不止者,与九味清脾汤加地骨、鳖甲、椒目奇效,当归六黄加地骨、防风、桂枝、黑姜、椒目亦效。椒目能敛汗,古人尝论之,今忘其出典。(香川修德《药选》论椒目效最详,悉宜参考。)一男子得病,其证类嗝噎。友松诊之,以为心脾肾气不足,胸膈无润泽,故食饮不能下,与八味丸料,加蒌仁、贝母、陈皮、缩砂,兼用金匮大半夏汤(参五分至一钱,时用参附汤)。
梅毒头痛久不愈者,柘榴皮酒煎服忽差。
盖此证医误以风药发之,故柘榴皮涩之则愈也。先醒斋头风神方亦效。(土茯苓四两,金银花三钱,蔓荆子一钱,玄参八分,防风一钱,天麻一钱,辛荑花五分,黑豆四十九粒,灯心草二十根,芽茶五钱,河水、井水各一钟半,煎一钟服。)某生胸下上脘边突出,气急烦闷,与异效散加椒目愈。又目疮(俗称女波津古,一名女保者),用升麻葛根汤加椒目效。
友松以养荣汤或左归丸料治虚羸,专视十指爪甲,血潮之多少为消息。盖辨血色之好恶在爪甲,不可不知。(老医传云:诊脉毕,宜以指按病者爪。按之白,放之红者吉,虽久病可治。放之红不复者,虽顿病甚凶。香川修德行医言亦载辨爪法,宜考。)呕吐膈噎,食不下者,半夏厚朴汤加海浮石、枯矾效。
乳肿属气滞,乳汁不通者,四物加王不留行、穿山甲效。
梅毒为残害者,主小柴胡汤,随加减多验。(按:《医纲》小柴胡汤加草龙胆、黄连、胡黄连治旧下疳疮,忽头痛发热自汗。《撮要》小柴胡去大枣、生姜加山栀、龙胆草、当归、芍药治肝经热毒下注,便毒肿痛,一切疮疡,或风毒恶核瘰疬。此类颇多,宜考。和田东郭曰:凡梅毒有热者,先不解其热,则不愈,此即用小柴胡汤之旨。)土佐翁(谓长泽道寿)隐栖西山,一日诊京师商人痈疽曰:宜日服人参五钱。后五日,诊曰:未见参效,恐不治。病家告实曰:服参一日不过二钱五分。翁曰:贱命重财无益矣。苟欲生则服参,宜今日五钱,明日六钱,又明日七钱,渐次相进。商如其言,七日病果愈。友松曰:用参将息适宜,可谓得补托之真诀矣。
土佐翁著《医方口诀集》,三日而成,有马氏凉及手写《证治准绳》全帙以谙记,其卓识笃志可并称。
治头痛,薄荷、石菖、葛粉、川芎、白芷、五味,细研,蜜炼服效。平常患头风者,尤妙。
《杂著》化痰丸,加白刀豆以治痰妙。凡痰结心包健忘者,无不效。一僧疫后患此证,服之速愈。
过服石膏下血者,补中益气汤加肉桂、干姜效。
妇人下部水肿,或小便不利者,枯矾细研,以涂涌泉穴及指头,则尿利肿消。
痘疮以日数证候变者,其理与伤寒传经同,属疫气故也。宜知元气旺衰,邪势剧易为要。徒执黄芪、当归、人参,终始疗之者,不足与论也。(按:隋唐医书皆以痘属疫,迨宋元胎毒说起,其理遂晦,先生特阐之,可谓卓见矣。)疫证舌上白胎者,热入府也。赤烂干燥者,热入脏也。张氏《舌鉴》论之为确。
张景岳制人参胡椒汤,为有深旨,凡极虚者,附子反走散元气,故与附子则脉却伏结,不可无此汤之设也。
一妇人喜唾,数日不止,医以为虫积,或虚冷,治之无效。余以为郁,与正气天香汤速愈。(疫后喜唾,不了了者,一老医与大柴胡汤速效,是亦属郁者。)《准绳》伤寒门、伤寒类、伤寒辨,学者宜熟读谙记,使门人各书写一通。
归化医某,始疗病,每服药重七八钱,甘草分两尤多,而无效,人皆以为庸工。某曰:吾过矣。国人比之于唐山,腹力颇弱,故不能中肯綮,便减其分量,杀甘味以为之,无不百中也。
治病必求其本,乃往圣之模范。随证而施药,是后学之应用。及治四时伤寒,各随其类,岂可局于区区论说哉(医家宜当之羹樯)。
明太祖谕徐达曰:更涉世故则智明,久历患难则虑周。吾业最为然。(以救己之心,推以救人,所谓现身说法,诚千古不磨之论。)夏布政字正夫未尝以淹屈降志,尝曰:君子有三惜。此生不学,一可惜。此日虚过,二可惜。此身一败,三可惜。余续之曰:有善不作,四可惜。有过不改,五可惜。老来怨天,更可惜。
《骨空论》曰:厉风者,素刺其肿上,已刺以锐针,针共按处,出其恶气,肿然乃止。常食方食,无食他食。按。常食。以下八字,为治难病之妙诀,不止厉风。故余一生以为治病药食之准则矣。又按张氏注云:食得其法,谓之“方食”。“无食他食。,忌动风发毒等物也。此说未是。“方食。即谓方宜惯食之物,气他食”即谓所不常食之物。言食膏粱之人,试以淡泊则恶。茹藜藿之人,试以美食则伤。食不唯却其病,反生他病。
东垣《辨惑论》当为一卷,今别有二卷者,恐系后人之手。何则?举补中益气以至暑伤胃气,即说正月以下,三四月治法,肺以下至脾胃虚,即说五六月治法,下之至内伤辨,皆属九月以至十二月之治法,一意到底,不可为二卷者昭然。
李氏辨内外疑似证最精矣。且如气少气盛辨,益于后学不为鲜。然至内外相兼者,李氏说未为尽,宜涉猎古人书,以补其阙。
下元虚损,精气枯槁人,外感风寒,颇似温疫者,或宜先补虚,或宜先发邪,或宜补泻相兼,此际医最可苦心处,固非笔墨之所尽焉。
《医药纲目》别为一家,与他书体裁自异。
钱氏论小儿,亦自一派,据之不为可,不据亦不为可。(拙轩曰:有明一代,医书之多,汗牛不啻,所谓模拟订恒者居多,戴复庵,吴有性,陈实功之外,仅仅数家耳。《医学纲目》亦庸中之佼佼者,此言有味钱仲阳之于哑科,颇为大家,然见为一派,真是有识之言。)疗伤寒知去路来路为要,或表入里,或阳转阴,或前在某位,后进某位,或始终一位审之,以处方,思过半矣。喻昌曾辨之,可就见焉。
余常主实学示子弟曰:经络脉说,不可不知,而深拘之则反失于实用,学者固不可无取舍之见。
余不喜讲说,唯正月初八祭神农氏,使门人讲《上古天真论》耳。(其说曰:听讲义鲜益其效,不若熟讲百遍。盖在心悟,此可以为世医信耳,不信目之戒。)余晚年读本草,日夜不释手,故其用药,虽一味无赘品。
余疗南源悦山高泉诸僧,皆用大剂,何者?西土人比之本邦,颇厚肠强胃,非轻品所敌。风土人物之异,不可不知。(西土医诊病,直记其药,按以与病者,病者购之于药铺以服之,故其品剂量适正与邦医轻剂射利者迥异。)甘麦大枣汤治产后似邪祟者,奇效。(按:所谓如有神灵者也。)伤寒,壮热烦渴,小便赤,不大便七八日,舌燥目赤,时闭乍开,仅啜粥汁耳。一医与清心温胆汤去香附,加辰砂,淡竹叶,而俨语益剧,脉伏不应,因与白虎汤合黄连解毒汤,诸证自若,乃煎人参二钱,黑姜一钱,兼服之,脱然愈。(按:此与吴有性承气加人参合辙。)建中汤入口,则痛乍止者,甘以缓急也。
甘草粉蜜汤治心痛,其旨颇同膈噎服蜂蜜,一旦纳食,亦同意大半夏汤之于蜜,不过此意矣。
张仲景一书,炳如日星,亘千古不可磨灭,熟读者知其意。(当时医多读《素》《难》,不读《伤寒论》,故发此言,以示为万世理道之神书,救人之秘典也。)《内经》终始一言以蔽之曰;亢则害,承乃制。({经》云:知其要者,一言而终。不知其要者,流散无穷。可谓真知其要者。)东垣本于任内经》阳气清净则四维收之意,制补中益气汤,深得经旨矣,在本邦土佐道寿善研究其意,故治脾胃手段最长矣。
罗氏曰:七分内伤,三分外伤者不治。是善得李氏之意者。
治疗之法,先泻后补为易,先补后泻为难。
丹溪斥噬局方》者,系救时弊门人戴氏专用局方,其意可知矣。
古林见宜疗纪州熊野山中农夫水肿,服药良久无效,因加青芋于方中,又以之为朝夕餐而病愈。盖其人生于山中,以此物为常食,而偶出于浪华i请药于众医,禁忌亦随严,故脾胃失常度,药力不能达,是以施方宜之术也。
咽喉痛颊肿及呕哕者,小柴胡汤连翘各等分服之效,水气,不论新久,欲持脉不能遽举手;或欲按足跗不能伸脚,而微喘者,死证也。肿气一旦减,乍复者亦不治。
淋疾与五苓、平胃、泻肝诸汤,茎中涩痛甚者,补中益气汤加蒲黄(大)五灵脂金银花效。(按:内注下疳,远年不愈者,与此汤亦效。)常诲初学,用零纸书古人医按,各处其方,以得其当为上等。
凡方证虽相对,分量有过不及,则不能奏效,故葛可久损伤病论大黄多少至密矣。况如中气卒厥之于人参,阴虚之于龟板,其多少不可不最密矣。
友松治肿胀,用补气养血汤十愈七八。盖此方不用利水品而肿胀难治者,间奏大效,其意在专治胀也,一医生读喻氏《寓意草》,友松闻之曰:喻氏之书不无益,然以之为治疗之模范,恐为下工。
呕逆诸治无效者,及诸呕吐不能服药者,与旋覆代赭石汤效。盖此方人参、代赭相伍为妙用也。如白通加猪胆汁汤,其妙亦在附子、猪胆相伍也。
闽人化林老汉传治眼暗失明用鸢首霜,此理高上,可玩味。
摄津池田有一奇病,其证两脚酸疼,渐肌肉削小难屈伸,遂成痿,俗名曰池田病,此病他人间患之,而皆受之于池田。云友松与独参汤愈。
八味丸为转胞之套剂,而服法非逐次增分量则无效,此即益水源之意,宜二钱至八钱为妙。
小剂药量时不无效,《医学正传》有其说,汪诩庵亦论之。
积气气郁或夜中发热等病,有发止者,详其由。有患疟者,虽数年后,兼用阴疟丸则奇中焉。
闽人传治贫窭消渴,水中腐木一味为散服。又治头风,鸢头霜烧酒服。友松治一武弁,两眼旋动,与鸢头灰,盖扩充此意云。
凡用滋补,滋阴药方中无陈皮、半夏、木香、砂仁等,则不能达药气,此理尤不可阙。
(按;古人黄芪建中汤加半夏者,即此意。)方者法也。如毁旧屋,而建新屋,故使方而不使于方为要。假令如以中风方治咳嗽,是使方也。若以风药治风,以咳药治咳,是不使于方也。况索病根而治之,诸证不治而自治,乃上乘法。
下部肿与防己茯苓汤,上部肿与茯苓补心汤,并奏效。妇人肿气多属血分,防己能入血分,故多效。若属气分者,茯苓泽泻为主,若男妇阴虚为肿者,六味地黄丸加附子、防己、苍术效。又肿病元气实者,大承气汤为丸用之效。
《证治要诀》为必读之书也,如藿香正气散加木香以为一方之类,其意尤可称。
江州坚田村北村道卜者年可六十,患中风,京医几岛氏疗之,无效。因延余,余诊曰:欲速愈,则后三年必再发,以至不治。若不欲速愈,则十五六年,当延其寿。二者请选之。病者曰:荏苒弥年,何堪其久,愿速愈,以谢朋友。乃作异功散加乌药、白芷、青皮与之,服五十贴全愈。后三年,果如其言。门人矢岛安节问缓治之方,曰:十全大补汤为得焉。
友松在北村氏家隐几而坐,一女子将请诊。望见叱之曰;汝妒心溢面,可深恶,女子赧然谢服。因语曰:汝神彩甚病矣。苟有悔心,余善疗之。即与药而愈。盖此女嫉妒多年,夜则穿户窥隙,颇如狂人。而友松一见洞视,人服其技云。
阪阳老医问起死回生之方,答曰:方无灵,唯求其本耳。不言其他。
凡病虚实难辨,补泻难决者,能察其脉证,审脉可据,与证可执,而从其确者,则治法庶无愆矣。
江州北村左太夫虚羸不食,一日气息淹淹将绝,急延林市之进诊曰:血脉衰弱,不绝如缕,庶几万一耳。乃作剂,仅用人参一分,龙眼肉一个。众皆危之。翌朝来诊曰:证候如前,而毛窍稍塞,肌肤少和,是脾气旺,肺之机,乃可望生。因倍人参、龙眼肉与之,果愈。友松闻之叹赏曰:极虚者投大剂纯补,譬如灯火将灭,急灌渍不灭何俟?林氏可谓得补法之蕴矣。
浪华菱屋素闲年六十余,形羸不食,其初得之于伤食,诸医治以香砂六君子汤、七味白术散无效,友松与异效散加汉当归,三十贴而愈。又金田铺某女不欲谷食,唯食他物,诸治无效,乃与四物汤加人参、白术、橘皮而愈。门人问其故,曰:脾胃血液虚,则枯燥不能食。汉归味甘,能益脾中之血,是以为进食之剂也。
《经》曰:手得血而能摄,足得血而能行,肝得血而能视。据之则肝云云下,当补“胃得血而能食”一句。
大七气汤治妇人久咳不止,其意可味。
瘫痪经年者,一旦忽然手足动,目睛爽,即急变候。
久病及大虚人,尺肉脱者,及指头不能急屈者,多不治。(片仓鹤陵曰:凡病人肌肉柴瘠者,手腕后肉脱而形区,医握其中央指头将相合者,不问何病,为死候也。虽饮食如故,此游魂之假息耳。劳瘵之病,累月后必见此候,唯伤寒痢疾脚气后有此候者,往往愈。盖本于此。)脉要旨在颐生微论,不可他求,唯本草揭脉处,亦可并读。
痢疾呕哕,诸药不入口者,黄连一味小剂服之,药食共得下后,见蛔证,因前方合大七气汤与之。此法本于薛氏治太宜人按。
友松所著《医方口诀》《集纂言方考>)等首书,读之深知学术富赡,游刃有余,独至《北山医按》,徒摹仿古人局守法度,终乏高逸之气,学者读之可,不读亦可矣。
和田东郭复古之医术,以吉益东洞为最。东郭出其门下,独不奉其衣钵,别成一大家。盖譬之兵家东洞,医如韩信,行军背水,绝粮置之死地而后生。东郭医如李靖用兵,度越纵舍卒与法会,各有其长,不易优劣,学者于此处着眼,庶几得二家之真矣。(拙轩曰:古人往往以兵家之事拟医术,先生以韩信、李靖评二氏更妙。)病瘫痪,肩髃骨开脱如容五指者,不治。
又握掌不开者,不治。开而不握者治。
《证治准绳》论婴儿尤精,足以见王宇泰之苦心。转胞六味丸治验,亦可玩味。
病转胞,脐下有块,其形圆者治。若扁如柿核者不治。此证以八味丸为套法,而四逆散加附子、抑肝散加芍药亦奏效,不可不审。
水气,不虚不实,其肿光艳者,鲤鱼汤为得。
水气,入胸膈及肩背拘急如束缚者,为犀角的证。
一角能治水气上冲,故用之脚气冲心,颇效。
打扑有似瘀血冲心而否者,曾睹山陬一妇人,大损伤,精神昏愦,腹中如杯盆者,迫于心下,颇闷乱,脉息仅不绝耳。余作走马汤与之,服已须臾,烦躁吐泻清水数升,霍然而愈。
故知不可概为瘀血而治也。
油风,多用大柴胡汤而效,是宜治其腹,徒不可泥其证。(华冈青洲治此证以大柴胡加石膏汤。曰:油风多属肝火。亦同见。)每称东洞曰:先生治足痿弱不能步行者,与桂枝加术附汤,兼服紫圆速愈,可谓妙矣。
(此上焦得通,津液得下之旨,东郭夙入其室。
拙轩曰:青洲翁疗梅疮结毒,顽结难愈者,用桂枝加术乌汤,兼用消毒丸,应手而痊,盖从此处夺胎来信)一妇人年三十有五,背脊佝偻,身不能动摇,足屈而不伸,脉沉紧,其形如十岁许儿,即与理气汤,兼服紫圆。六月后,与慈姑汤,脚伸病方愈。
桃花汤治痢病便脓血极效。盖初起与之无益,其期在热气稍解,脓血不止。论曰:二三日至四五日,其旨深矣。
余常用桃花汤为散,白汤送下得效。若少阴病形悉具,特便脓血者,以真武汤服桃花散亦可。
世所称中风,多因症瘕为偏害,宜诊腹以处方,故大柴胡汤加甘草,抑肝散加芍药等能治此证,其他如手足痹痿壁,亦世医徒拘其证,不察其因,宜矣不得其效也。
一老人痰喘气急,有症瘕。烟柳安以为劳役,与补中益气汤,痰喘益剧。余诊曰:此人性豪强,壮年起家,故肝郁生症,加之水饮聚结,以为喘急也。乃与宽中汤加吴茱萸,病安。后感寒为下利,因与真武汤,利止。以四逆散加薯蓣、生苄全愈。
一男子犯寒夜步,因感冒,短气,手足微冷,医以为中寒,与四逆汤,服后短气益甚,咳嗽面赤,因与越婢加术苓汤顿愈。
病者目赤,眼睛不转如鱼目者,为难治之候。
病人不论缓急,将诊之宜,隔床望见其形气。形气缩小,神彩枯瘁者,死候。不必持脉而知之。
脱证误与攻击药,则爪甲忽失光泽,不可不知。
神阙脉亦为治诸病要诀。按之沉小不移者,形体虽虚,为实候,宜攻之。若浮芤无力者,为虚候。如水分之动,亦同之。
伤寒,舌圆厚者,又薄小者,皆为恶候。又始终白胎不变者,亦为难治候。又厚者,赤者皆为虚也。(卢不远曰:伤寒可以视舌识病,则风暑燥湿恐亦有定法,此言诚为隅反矣。)脐下悸,按之与呼吸相应者,病人虽危笃,其死有间。脚气、劳瘵、湿毒三病,当脐上五六分,任脉外各一寸许,不拘左右,必有动气。脚气则弦急,劳瘵则虚数,湿毒则无定形。
凡大病,眼中爽者,恶候。不了了者,反有生意。劳瘵及杂病眼神与病相应者为佳。
诊大病,鼻梁亦为要诀,医书徒论明堂而不及此,为阙典。
腹胀,攻下无效者,有漫游散气则顿愈者,此因心下素有积,为胀满也。(按:《灵枢》云:夫胀者,皆在于脏腑之外,排脏腑而郭胸胁胀皮肤,故命日胀。东郭所论,盖斥此等之证而官也。)石膏非大剂则无效,故白虎汤、竹叶石膏汤、其他石膏诸方,其量过于平剂,世医不知此意,为小剂用之,譬如一杯水救一车薪火,宜乎?无效也。(拙轩曰:此言甚好。伤寒诸方之石膏,则剂可大,而服数不可多焉。至杂病,则非大剂决不能奏效,放胆用之而益可。
况今医人恐石膏,殆如蛇蝎噫。)感风寒,咽喉肿塞,药汁难通者,作驱风解毒汤加桔梗、石膏冷服极效。(拙轩曰:此证小柴胡加桔梗、石膏,亦奇中,青洲翁曾用之。)伤寒,大热烦渴呓语,欲饮水数升者,固为白虎汤、承气汤的证。而又有假热者,有水邪者,故真武汤或犀角、生苄类有,时为帝医者,宜审脉证,谛腹诊以决真假矣。
伤寒,面合赤色者,升阳散火汤、犀角汤(医学纲目)间效。若服之二三日不愈者,多为戴阳,难治。
治疗有先后之序,紊之则无效。一病人足心至胯间烦热,日夜数十发,殆如有火往来,医以为脚气,治之不差。余诊之,脐右以至少腹,磊块应手,此属燥屎,因问其大便。曰:不通。乃作调胃承气汤与之,燥屎悉出,而后治其脚气诸证,全愈。是其明征。
疝,阴囊肿大,与治疝诸方不愈者,与半夏厚朴汤加犀角速效。又经闭,与逐瘀诸剂不治者,与安中散、抑肝散等得效。是皆欲得南风,必发北牖之理,医不可不知此活手段。
小儿慢惊风,及中暑者,其口为如笑者,必死。
因毒气而声哑者,加喘气则多死。
吴氏所论疫,京师十年前大行,其后绝无。盖疫者,年年异其证,而发于柴胡者多,则募原说不为无理。(仙台工藤周庵著《救瘟神历》论因时运异证,亦可参考。)梅毒家,口中烂,耳鸣,咽喉腐蚀,头痛,肩背痛,声哑,吐沫,齿龈强直八证者,皆系轻粉毒,宜详之。
天庭色衰者为虚,色盛者为吉,色痿有雏纹者为难治。日月额凹陷者死,失色者为难治。鼻无生气或羸脱者死。耳痿失色者死。发际有白点者死,面冷,或鼻冷或少商穴冷者死。额上冷者死。此皆望色决死生之要诀也。
(按:噬医学正传》小儿门汤氏说云,山根若见脉横者,知两度惊。相书鼻为山根,山根有疾,尤非佳兆矣。然东晋谢安,北宋刘贡父俱有是疾,一则德望盖世,一则博识该览,居一代诸贤之右,亦不可拘。《物理小识》云:小儿乳哺时,母有孕,辄眉心黑,泄泻据之,则眉问亦可精察。)胁下引背脊痛者,多属畜血,不可概为悬饮。
世所称脓淋者,非淋,即《外科正宗》蚀疳也,宜解毒剂。
急喉痹,秘塞不能饮下者,与苦酒汤效,或平素患咽肿者亦效。一男患咽痛后,元气衰乏,下利咽肿而燥,难言语者,与苦酒汤,初痛楚不能咽,后快通愈。
病人绝脉者暴出,为恶候。微续为佳兆。
不止脉,如厥逆亦然。
治病求本力要,譬如鼻痛、耳痛、耳聋,徒为耳鼻之治,此即舍本执末也。为医者,宜认其所以然而治之。
用方以活变为主,某方治脱肛,某药主下血,概用之者,不知活变也。一方以应万病,万病以归一方,是谓活变也。
心胸痞塞,用芍药甘草类不应者,半夏厚朴汤加芎劳,轻其剂量而服之则效。(拙轩日;如此条所言,东郭翁极得意手段,玩味有余,下条亦然。)泄利与附子剂不止者,钱氏白术散奏效,此理可玩。
一妇人,羸瘦盗汗,下利十余行,腹中拘急,如摸罗网,不欲饮食,时喘者,与真武汤愈。
伤寒与下剂,以其脉沉实沉紧为的也。
(此语,非大有见识大明脉理者不能道,诚与仲师用承气之旨符合。)病人有心下痞硬,腹中拘急,而遗精或漏精者,概为下元虚,治之则痞硬益甚,先治其痞,则遗精亦随愈。
病咳血,心下有水,左肋及胁下拘急动悸者,与柴胡姜桂汤加吴茱萸、茯苓愈。此治腹而血自治也。(拙轩曰:翁之用四逆散、柴胡姜桂汤、八味丸等,纵横颠倒,变化无方,实极得心应手之妙,他人不可及也。然精思求之,岂不得其仿佛乎信)诸疮内攻,及脚气上冲,与木瓜、吴茱萸、犀角等无效者,四物加黄柏、山栀子,或四物加浮萍能治之。盖不制水湿而治血虚,最是上乘法。
生地黄能治心下痞硬,干地黄亦然,但其效不如生耳。
京师一时咳嗽大行,有人患之,诸药无验。荻野台州以为下元虚,与八味丸不应,诊之左肋拘急,因与四逆散加吴茱萸、杜蛎速愈。
一妇人,数日自汗不食,脚挛急,脐下有块而痛,其状颇似蓐劳,众医治之不愈。余以块为主证,与安中散,块渐消,汗随止全愈。
久腹痛者,徒禁厚粱,而不减饮食,则虽方证相对,更无效。
腹痛发呕吐者,不详其因而治之,则误人不浅。鲜因者何?曰积聚,曰停食,曰蛔虫,曰水饮,曰瘀血,曰肠痈是也。积聚,心下痞硬,按之则反胀。停食,心下濡,按之如空。蛔虫,按之指下有气筑筑然。瘀血,多在脐旁及少腹,按其痛处块应手。水饮,其痛游走不定,按之则鸣动。肠痈,多右腹,按之左右异状,且手足痛处,则必觉润泽,右足挛急,小便淋沥。余多年潜心辨此六者,无有差忒。
风眼痛剧者,与紫圆六七分,大下之即效。(拙轩曰:专门眼科,曾有此快活手段耶。)梅毒热甚者,以清解为主。若解热不彻,则多为沉痼废疾。此法医书未说及,为可深惜矣。
偏枯证,有治不治之辨。病者握手者,决不治。试使握手仰卧,则其手必开,复起之则如故,是为恶候。
禁口痢者,胃口至胃中多畜水饮,故水分动气甚,附子理中汤加粳米,或加薯蓣、生苄效。又将生鸡肝入末酱,煮熟取汁服之。
堀河丸太街一富商女,年十八,患麻疹,其状细小,欲发不能发,隐隐于皮肉,大热如火,呕逆,水药不能纳口。余以为热毒内攻所致,乃与调胃承气汤。病阻不能服,因延田中信藏诊之,曰:余有浴法试之。家人疑议。余曰:药不能下,施之而可。倍藏乃以清酒和热汤盛之于盘内,使病者沐浴其中,须臾出之,温覆取汗,则呕吐忽止,疹悉发。(拙轩曰:魏氏《博爱心鉴》水杨汤浴痘儿之法,与此条同巧异曲)。治痘法以辨胃强弱为要,虽有下利烦渴,寒战咬牙等证,胃气强者可治,补泻之分,全在此一途。
老人顽癣,多因血液干燥,湿热熏肌表,故温清饮为的治,或加浮萍佳。
脚气动气甚者,四物汤或效。盖以水分动为标准也。
哕逆属胸中者,主橘皮、竹茹、丁香其属。
腹中者,主附子粳米汤合甘草干姜汤。若有水饮,中气虚者,主香砂六君子加芍药也。
产前后口舌赤烂掀痛者,实者以麦门加石膏汤,三黄加石膏汤为主。在虚实间者,以加味逍遥散为主。极虚者,以附子汤加当归力主。若赤烂生白点者,为恶候,加下利者,为不治。
诸病,其脉时时变易者,属痫也。
余曾谓芍药缓肝,当归润肝,川芎疏肝,生地黄泻肝,其能各异,而要之不能出肝分。
卒厥,人趺阳脉应手者,为恶候。何者?胃气脱则趺阳反鼓动,宜审其神气有无。吐与利证异而因同,医当晓其理。
诸病凝结心下者,多属肝气。疫证亦多挟肝气,宜察焉。
赤游丹毒不早下之,则内攻为走马牙疳,宜凉膈散加犀角。
梅毒上攻,头上肿起为凸凹者,属火证,宜温清饮。梅毒动生火,不可徒为湿而治焉。
久病人,左右偏卧者,一朝忽得自由卧,则死期在近。
池田瑞仙(锦桥)诊痘甚粗,如不用意者,或人间之。曰:诊察过密则反失真,其妙存于目击之间,譬如睹刑人之就死地,虽刚强者,其气馁憔悴之状,在过眼之间,若熟视久之,则其形气与常人无异矣。余治妙法大王臣菅谷中务卿男,啖柿果伤胃,发大吐泻,四肢厥冷,过肘膝,换数百方,治之无效,束手俟死。
余望之形容自有生气,因与理中安蛔汤,忽苏息矣。是前医则熟视刑人也,余则一见于道途也,可谓瑞仙真得实诣者矣。
患擗囊者足痿,就蓐则多不治。
结毒入眼,瞳仁陷缺者,为用汞剂之的,非他药之所治也。消息与汞剂,则瞳仁圆满复故。若不圆满,反紧小,神水流散者,不治。
因结毒成聋者,成青盲者,成声哑者,皆不治。但聋耳有所少闻者,远房服药则愈,服轻粉口中腐烂者,石榴皮、松脂等分,煎服效。
凡与粉剂者,先与泻火药而后与之为佳。
此与疗打扑者,先行拆水,而后服酒奏全效同一理。
会阴打扑,小便不通,但少尿血者,与桃核承气汤。若不差者,与大黄附子汤一帖,用附子二钱为佳。服之小便快利,血止为度。又因证可与八味丸。足真藤元志试效方云。(拙轩曰:会阴打扑,其证剧,并尿血涓滴不通苦闷者,内用甘遂、大戟峻剂,外施导水管。不然无救法。此条所言,盖属缓证。)症癖逼塞胸膈者,脉异左右。癖之所在,其脉必涩。癖之所无,其脉必数也,又有其人常脉迟,因癖而为动数者。
症癖人横卧,有下癖而眠者,有上癖而眠者,审之其下癖者,必因胸中冲逆甚也。
舌色纯红而柔软,其形失常,干燥者,为参附所宜。与之舌色不变者,恶候也。若无汗呓语烦乱,舌上焦黑无芒刺,干裂成皱者,亦为附子所宜。盖此证,其脉虽浮洪,或弦紧,必无根抵,与附子。病势缓则脉必见虚候也。盖舌纯红者,属阴虚。而焦黑者,属虚火也。又有证具阳候,而舌上反无胎,润泽者,为恶候。
若此证心胸有所闭塞者,与药开达心胸,则舌上生胎也,为佳兆。又虽与药制之,热愈炽,胎不更生者,为不治之证。又服药后,舌胎一去,其色不和者,有宜石膏者,有宜附子者,有宜地黄者,当审别焉。要之,舌与脉者,阴阳虚实之所判,不可不细精。故吾门加四诊以腹舌而论定病因虚实也。世医不知之,执腹诊舍脉舌,可谓疏漏矣。(拙轩曰:宽政年间水户土田恕庵著《舌胎图说》一卷,据张路玉《舌鉴》等附以己所见,颇为详明,可谓得东郭翁之心者。)舌上不论黄白,带光滑而干燥者,附子所宜也。其红色者,益为附子的证矣。
病人舌上白胎,其下含紫黑色如牛舌者,为恶候。此舌候兼面戴阳,则更为危矣。
按舌候,大概诸病无异,故疫痘皆同诊,但至结毒,则具一种舌色不可不辨。(白中带黯色者,及舌下赤色中成皱文者,又紫色如牛舌者,皆属结毒也。)崎岖德见茂四郎者(丝割符年寄),患鼻渊三年,诸医以为肺虚,百治无寸效。诊之,两鼻流浊涕如檐滴,脉弦紧,腹拘急。予曰:此系肝火熏灼肺部,上下气隔塞之所为。世医不知之,漫认为肺病,或误为风邪侵肺,徒用辛夷、白芷之类宜乎?不得其治也。乃与四逆散加吴茱萸、牡蛎服之。半月许,病洒然愈。盖此等病,宜详其脉腹而处方,不必四逆散也。
凡病人胸膈不开,则心下不宽,故欲制心下者,先治其胸膈,是医家一大紧要。窃比之于净土门一枚誓词。
一妇产后,经二旬,卒呕吐,数日不止,左胁下冲逆痛剧,与吴茱萸汤(参用洋参)忽安。
产后腰膝痿弱者,多系症癖所为。盖其初妊时,患水肿或脚气,至产后气急者,与对证.药,前证愈后,当详腹诊治症癖,此证最要艾灸。若施汤液及艾灸症癖,为之压不差者,与桂枝加术附汤、麻黄附子细辛汤,而二三日或四五日之间,以紫圆下之则愈。此即先师东洞翁独得之妙,而余则因其证与四逆散、理气汤、十全大补汤等,时时以紫圆下之,每得效。
紫圆以荡涤胸膈为主,故发狂上炎甚者,及产后痿弱心膈气不能下降者,皆用之效。昔东洞先生曾以此方治龟胸龟背,即此旨矣。
目疾属内障者,艾灸最效。而专门者忌之为可笑,其他如黄风雀目,肝虚雀目、不知其辨动误治。盖黄风者,白睛中生细皱,发黄色,用滋阴明目汤、八味丸、单杨袍术等效。肝虚者,乌睛白睛如常,但觉昏暗,故为难治。
松原一闲斋者,吉益东洞山胁东洋师友也。本为若狭侯臣,尝治龟胸龟背及痿壁沉痼者,用起废丸。其方大黄、生漆二味,研末为丸,未干时服一钱或二钱,服后大热,发赤疹为知,而因证与他药则全愈。
一闲斋门人桥诰顺治治一妇人,头发发火,每梳之觉火气至,即见光,与三黄加石膏汤痊。予亲见一妇,归家衣里有爆响,投之于暗处皆见火,此皆肝火之所为,不足怪矣。(拙轩曰:明郎瑛七种类稿卷二十六有衣火一条,与此同日之谈。又见张芳洲杂言按,人发猫皮暗中以手拂之,常见灯光,且闻爆响。西洋人以为电气发出之验,不必肝火之所为也。医剩云:先考蓝溪公所识一贵妇,每暗中更衣,火星爆出,同妇女栉发于暗中,及猫儿背毛逆摩出火之类。盖体气盛者,偶有击而发光者,非真火也。)十枣汤证,有下痢者,因上迫势甚,而热下陷为利也,故与脱利其趣迥异。如柴胡、泻心,下痢亦然。
痘序下利,与伤寒合病下利同。但及十余日者,与少阴下利同辙,正为恶候。
大津小野又三郎者,患天行,发呃逆五六日,微利,其脉变幻无测,众医以为脱候,皆辞去。予诊视半日许,谓旁人曰:此脉非恶候,即肝火亢盛之所为,因四逆散加地黄、古金汁服之,脉顿定,诸证随痊。
便毒,无脓溃势,将消散者,内托剂更无效,与三物楸叶汤。若不起发者,加附子服之。
无效者,概因疝瘕为之妨害,与四逆散加附子,奇效。若终始无脓溃势者,与芎黄散加荞麦,可下之。
小儿胎毒系先天,而世医不知之,或言分娩时误饮瘀血,为可笑,凡诊其毒,先以指头按肋下,必有凝结,而因其缓急,可察毒之轻重。又面色灰白,或暗黑,或过光泽,皆属胎毒也。若受父母梅毒者,最为难治。
其人平生一手脉不应者,偶有之,固无害。若四十以后,一手脉暴绝者,为恶候。此证多房者多有之,宜详。
大腹痛,服建中汤无效者,认水分动气,与莎苄汤则愈。又左胁下逆抢痛甚,与诸药无效者,有水分动,则与地黄剂效。
水分动有三道。属肝肾虚火者,为地黄、薯蓣、牡丹皮之所宜。其动在表泛应者,为茯苓之所主。其动无根蒂,脐中齐鼓激者,所谓肾间动,属不治也。
京师书肆梅村氏曰,江户千钟房中有治积气血奇方,名顺气散。即四物汤、香附子等分研末者。予以为此方有理,因制莎苄汤,屡验。
一男子年二十四,得病五年,右膝肿起如别束筋肉,不能行步,其状稍类鹤膝风,而诊其腹右,脐下拘急最甚,按之右足挛痛甚,其性急不能堪物。予以为肝癖固结之所为,即与大黄附子加甘草汤。数日癖块发动,病稍缓。
因与四逆散加良姜、牡蛎、小连翘全愈。此证世医不知,徒为脚疾,用葳灵仙、杜仲、牛膝宜矣,不得其治也。当详其腹候而治之,此即余积年粉骨碎身之所得,殆为医家之新手段矣。
(拙轩曰:此治验翁极得意手段,读者宜究心焉。)发痫人事不省,药汁不下者,宜艾灸最要,大壮不彻者,昼夜灸至七日为度。伤寒发痫者,亦宜此法。大灸至痫差,则邪亦随解。此理医经所不阐,故世医恐热忌灸,可笑矣。(窦材曰:医之治病用灸,如做饭需新。令人不能治大病,良由不知针艾故也,又曰:世俗用灸不过三五十壮,殊不知去小疾则愈,驻命根则难,故《铜人针灸图》经云,凡大病宜灸脐下五百壮,补接真气,即此法也。彼此同见,可谓海外子云矣。)平素有疝瘕者,得大病,其块忽移处者,甚为恶候。
患梅毒不外达,蕴结脏腑,兼见疝瘕者,不可徒治疝瘕。因疝瘕不急于梅毒焉。如已形恶候者,亦当先顾疝瘕。
一闲斋门人桥诰顺治一婴儿,痘疹入眼,久未退去赤翳,用生地黄、芍药、川芎、当归制剂,日就愈瘳。是与余谓四味缓肝、润肝、疏肝、泻肝,分取其治肝病,同出一意焉。
伤寒误下成结胸,用陷胸法者,是误下。
乃下不及病之意,故陷胸法再下之愈。(拙轩曰:此言未有见到者,曷能道之?误下误于轻下,正文原是失下,千古无人敢作如此解。)承气汤攻梅,有捷于汞剂。
患瘵疾,便先溏者,建中剂可用。便未溏咳嗽,晡热喘哕,痰多者,非建中证焉,投之反剧。
瘵痨勿必由虚起,体质实者,遇折伤久延,疮疡久不收,亦致痨瘵,然亦实者成虚也。
伤寒七八日,不大便小腹高突者,为恶候。
大滓小野又三郎者,患天行愈后,症似痨瘵,咳嗽盗汗,余与地黄剂,众医强欲用建中,五七日遂喘急,仍与地黄剂愈。(拙轩曰:建中法,必在瘵疾便溏者用之。)久患便溏,到皮色皎白,肌肉脱削者,瘵疾已成。
痨瘵便先溏泄,艾圆灸天枢、膏盲、脾腧、关元亦愈,灸膏肓可三七壮,灸关元可五七壮。
发痫人,艾灸当有忍心。
梅毒亦能致瘵疾。
瘵疾起时,有咳嗽者,必失血。
余尝用薯蓣生苄加入四物剂,治愈娠妊呕吐便溏,患白带不止,形体瘦。痃癖结块在腹亦愈。
癖块食积胸膈,紫圆效。
打扑瘀结,大黄廑虫攻下即愈。余治一妇人打扑腹痛,月水欲来不通。萃罔青洲诊之曰;瘀结于腹。与余同惟他药,多剂不知,遂投大黄廑虫剂,即见黑瘀行而愈。
痢疾不得进药为噤口痢,然积食不消,胸膈癖块结实亦哕曙,不可进药,勿谓一律噤口也。
婴儿吐乳,一吐直冲即止者,易治。吐了再吐,吐出顺口而流者,不易治。当分别诊之。
伤寒,失下多,误下少。
妊娠患伤寒,当下之候,大承气亦可投。
一妇人年二十有六,妊娠三个月有余,患伤寒已十日,手足冷,身热,昏呓痪疯,大便秘结,口燥气盛,胎动不安,头额汗。众医以白虎证,用生石羔、知母、生苄多剂,未知,危已极。
胸膈闷急,腹硬而痛,余谓承气剂可效,投之果愈。(拙轩曰:有故无殒。此之谓也,临危之治疗,不可以有犹豫之意,不独治妊娠伤寒,如见他证,亦当如是也。)半身不遂,手足偏废,于左为多。
痘证白色顶陷,保元汤效。
患梅毒者,兼发痘疮,多危候。
偏废症,亦有梅毒成之者。
中风证,口开眼合,撒手遗尿,亦有治者。
余常用六君子加姜汁而愈,为帝医者,宜审脉诊神而治。
伤寒病后,因劳而复者少,因食而复者多。
余治伤寒,有用承气法,大便至数十行,犹见胶黑黏腻之粪者,岂可执一下不可再下之说也。(拙轩曰:断病确然后,用药准。虽一下再下,自亦无妨。然于诊断,不可不加之审也。)喉痹多有急不及药者,若可进药,须急投之。
产后治法,帝医必拘于生化汤,然亦有须审他证之急于去瘀生新也,不可不分别权衡。
产后中风,筋络拘急,手足瘛疚,四物合薯蓣、生苄、秦艽补之则易愈,不可概作风治。
腹诊似较脉诊有据,舌诊尤较腹诊有据。
先师东洞翁屡以紫圆治痰粘胶结气逆者,盖亦善用紫圆之妙也。然亦用之当者,方效。
松原一闲斋治一妇人,年三十有余,妊娠漏下,用补中益气合十全大补两剂,早晚间投而愈。又治一妇年二十妊娠亦患漏下,他医曾用过补中益气剂、十全大补汤均不见效,闲斋用地黄剂即愈。盖一为气虚,一为血热,体质不同,治疗岂可不谛脉诊证而分别也。
桂枝汤治痹痛,亦能奏效。
脚气上冲,先师东洞翁亦用紫圆治之。
艾圆灸足三里穴,可引脚气不上攻。
疮疡用艾圆隔姜灸,奏效甚速。
桃花汤治脾泄,亦可通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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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楼主| 发表于 2011-4-5 12:43:11 | 显示全部楼层
黄疸证,茵陈蒿汤不应者,合五苓散必应。
婴儿抽搐,不必一定因风、因痰、因食、因热,如久患泻利及大病后,抽搐更多,与附子理中汤,每每奏效甚捷。帝医有拘于惊风,用麻桂各法,不救甚多,(拙轩曰:唤醒群迷,活人之功大矣)。
艾灸之效甚捷,痹痛亦有不可用艾灸者。
梅毒痹痛,多不可用艾灸,灸则反剧,当慎之。
按摩法宜于婴儿症,因其投剂易误也。
解毒剂治风疹见愈者,仍有梅毒夹症。
梅疮症,身体强壮之人,虽勿投剂,火毒渐清,用当归,生地黄、芍药各治肝药,每得愈。
患伤寒者,投承气汤大下,反见舌苔黄厚而焦者,必当再下。亦有下后热反盛者,亦宜再下之而愈。帝医多以一下,不敢再下。但余见因下面死者少,失下面死者多。
龟背龟胸,由梅毒而成亦多。
瘰疬亦有根于梅毒之作,不可不谛审也。
支饮,易为肿胀,理中法合金匮肾气法得效。
余治一男子喘症,遇夏季必作,冬时反愈,与他人患喘症者相别,青龙法投之不效,香薷合六一散投之即愈。以治暑症之药治喘,盖其喘实因暑而起也。所以治病必求其本,谓可信。征韩一役患喘者甚多,青龙法皆不效,惜乎未谛审及此。
卒昏倒,汗出肢冷,面现红润者决死。
老人卒昏倒,脉见弦紧革等者,为恶候。
如支饮亦然,其面戴阳者,尤为凶。(温公诗话云:平时充实而光泽可也。唯暴光泽特甚者,死兆也。是如草木将枯,精华顿发而生雀。饧司命者,不可不知矣。)禀质强盛者,偶损下元,虚火上炎,加之以疫邪,医误为实,与大柴胡汤,一下忽脱者有焉。余故曰:视色不以目,听声不以耳。
咳嗽有自心肺者,有自胃中者,不辨之则治方无效。
腹痛,诸药无效者,香苏散加青皮、姜煎,奇中,妊娠大腹痛者尤佳。(征韩役先哲既发明之,而世医睛赜,实为可悯。)患瘵疾者,襟际肉先脱,与他病羸瘦不同,宜熟察。(拙轩曰:此诊瘵疾一大候,揭出示学者,可谓深切。按:苏游传尸论云,此病若脊膂肉消,及两臂饱肉消尽,胸前骨出入,即难疗也。《灵枢?五变篇》云:臂薄者,其髓不满,故善病寒热也。东郭说,盖有所原焉。)久患痛癖者,差后其性躁者,为恶候。
遗精白浊,属疝者多,概不可为虚,如强中病亦然。
下血,有下焦湿热而虚者,宜茵陈四苓加附子。属肠胃实火者,宜三黄汤。肠风下血,肠胃中畜水饮者,宜四君子汤加黄芪、白扁豆。胃中及下焦虚寒者,宜真武汤。如痔下血,亦可因此法通治。
甘草粉蜜汤治擗囊病痛甚者效。
伤寒,以大柴胡汤或柴胡加芒硝汤下之,热除后,肝气大动,谵言妄语如狂者,与竹茹温胆汤则安。世医不知之,妄下误治者多矣。
瘰疬成劳者,与痔漏成劳者其理全同,但有上下分耳。(拙轩曰:不止瘰疬痔漏,凡疮口不收脓水多出者,皆成劳。血液亏乏故也。)妊娠热郁,甚则多堕胎,麻疹疫毒最然,此因肠胃热甚,熏蒸子宫,故用大黄、芒硝无所嫌,巴豆亦时可用,所谓有故无损也。但疫毒行下夺有机,不可忽诸。
两胁凝结者,直灸章门则易激动,因先灸风市,则反奏效也。凡灸艾易激者,可善解此理。病在上者,先灸足,渐及腰,则上部宽不激动,因灸其部分则奏全效也。是与大柴胡汤证候而阻其药者,反与理气汤利其气,而后事疏通,则不激同理,灸药之于疾病,岂有二致哉。
妊娠下部有水气,至产后不差,恶露不下,气息促迫者,先利其水,则恶露亦通。治发狂用泻心汤、紫圆者,专取诸快利胸膈也。东洞先生治龟胸龟背以紫圆者,恐不过此意。产后脚膝痿弱,与紫圆者,亦疏通胸膈气以下达也。
症癖冲逆心下及胁下者,其所冲之眼,必为邪视。又有因癖之左右而自异大小者。
妊娠呕吐不止,水分动甚者,小半夏加茯苓汤、粳米、薯蓣、生苄奇中。若中气虚极者,香砂六君子汤加粳米,各叹咀,为炒黑,别入洋参一分,水煎,少少服之效。
暴吐血不止或晕绝者,灸鸠尾穴数百壮奇效。(失血甚者,最要接续元气,不可畏其炎焰,专尚寒凉,逐渐消伐其元气。)小儿吐乳不止者,对证方中加精品麝香皮效。(大人呕吐诸药无效者,麝香、桂心二味为末,调服效。)马脾风麻疹丹毒三种,治法略同,而有马脾风异治者,如无价散是也。(此说太似粗,而细味之有理,精于治疗者自知之。)余尝读先生所著《伤寒论正文解》,深知其识见超乘于古人。又读《导水锁言》《养婴锁言》,大见其治术入神。品特如《方意解》穿凿臆断,或戾古人立方之意。盖方论创于成无己,而吴昆、李中梓、柯琴,汪昂诸家,各有发明,然或有择焉未精,语焉未详者,方意之难解,振古而然,岂止此书哉。(拙轩曰:《方意解》一书极辨矣。要之,一家言,仆亦不能信焉信)荻野台洲车和宽政之间,有以医鸣于京雒者二人,其一为和田东郭,其二为荻野台州。台州加贺人学医于越前奥村良筑,后游于崎阳受喁,兰术于译官某氏,业成悬壶于京师,最以治瘟疫著。当时四方之婴,沉疴痼疾者,不踵乎和田氏之门,则凑于荻野氏之堂,是以二氏治术超越于时辈,独得精诣,悉出于实验,为临证处方之助,岂为不可哉。余乃就其门生所笔荻野家口诀者,编纂以作医话,如其识见,则有台州园丛书数种,宜就看而已。
温疫,小便闭,烦躁或昏冒者,不治。若阴证,小便闭,少腹凝结按之不痛者,或小便数急淋沥者,俱与加减真武汤后,兼用辰砂六一散,小便得节度则治。(按:加真武汤说,见《温疫余编》,)温疫阴证,虽不大便十日以上,不燥结者,不可妄与大黄。
温疫,舌心干燥者,胸中有热也。舌本干燥者,下焦津液枯竭也。舌上白胎如着糊者,少阴虚火炎蒸也。白胎如鹅口疮者,亦然。
温疫,舌两端有白胎,中央胎已脱者,及;舌上润滑如朱者,是邪热陷于少阴也。可直与生地黄。若用附子,则倍加甘草。
温疫,热将解,小便频数者,热从小便去也。又有移热于膀胱而频通者,但热将解者,其色以渐清也。
温疫下血,疲劳甚者,宜参附养荣汤。
疫后健忘者,宜安神益志汤。
一老人患直中温疫,头痛如割,烦躁,须臾不能卧,手足微冷,脉沉而数疾,与冷香饮子三帖,头痛半减,仍服前方四五日,全愈。
直中温疫,头痛如裂者,肾厥之邪直逼于太阳经,故项背亦强也,一男子患此证,无热头痛如裂,一老医认为阳证,与大承气汤无效,更与柴胡清燥扬,遂不起,岂不浩叹哉。
(按:台州潜心于吴氏,于达原逐邪之剂,莫所不试,而阴疫治法,亦发吴氏未言之秘,可谓吴氏之忠臣矣。)膈噎者,以蓄血、痰饮、脾肾虚三者为因。
因于痰者,饮食专噎于咽喉也。附子理中汤、旋覆代赭石汤、二陈汤类加松寄生用之,且灸身柱为佳。因于蓄血者,饮食专噎于胸中,且以右肋骨下有块为标的也。以温脾汤送下乌神散,或二方更服亦可。因于脾肾之虚者,饮食下胸中必觉摩痛,或食一纳口,则吐白沫数口也。先灸气海,次与松寄生油,又宜服炙猪肉煮汁,若得食其肉者益妙,此证最属不治。
妇人之膈多属蓄血,亦不可不知焉。
鼓胀,自心下渐及于大腹者,实也,宜生姜泻心汤、大半夏汤。自中焦膨胀者,宜温胃汤类。自下焦胀起者,宜壮原汤加木鳖子。此病以手鼓腹为鼓者,虚也。属不治,是为虚实之辨矣。血蛊者,自少腹胀起者也。先与生姜泻心汤,则其块徐徐消,然非长服无效。盖有血块,必停水凝结,其块益为大,故先利其水,而后治血分,则其效捷矣。或副用鳖甲丸,亦一策。
脚气一证,以槟榔为套药,大概宜槟苏散加木瓜。冲心者,以童便服槟榔末或紫雪五分,以童便灌下,此证多属不治,热毒脚气者,以或有腹热,或其人自烦热,或灸之不堪热,为其征。凡灸之不堪其热者,多为冲心候。若脉数者益危,不可忽诸,若脉缓者,无冲心之患。干脚气证,灸之不甚痛者,无害,虽脉数亦可灸。
每年夏秋之际患脚气者,宜肾气丸料、风引汤(恐谓《外台》唐风引汤,非《金匮》方也。)类。其人寒时,预服肾气丸料,则至翌年不再发。
脚气麻痹及于口唇者,其毒深也。积年患之者,固无论矣。
脚气烦躁者,宜粒甲丸。
风湿脚气者,以疼痛为辨。疼痛者,必不冲心。若将冲心者,宜唐诗中一方。但痛轻者,宜六物附子汤。
云州侯(松江城主)患脚气肿满,侍医与以鲤鱼汤。虽小便颇利,其痛不可堪。因请,诊为风毒脚气,服杜仲汤,痛顿减,而小便日短少,其色渐赤浊,众以拟议,仍连进前方,其病遂愈。
凡水肿与鲤鱼汤者,以腹大满为主。若不腹满者,无效。小林大陵(京师医师)鲤鱼汤合苏子降气汤亦效。(鲤鱼治水病颇效,然脾胃不和便滑呕恶者,不可食。按《范汪方》有醋煮法,则为较和醋食当佳。)凡治水肿,导水茯苓汤,以心下悸为主。
若心下专有水气者,宜实脾饮。其他木防己汤、六物附子汤类,可随证而选用。
水肿证,有小便虽不多通,肿气减者,盖水之所凑气亦凑,气一散水亦减也。若内陷者,其气不振,故水不能流,以陷于里也。欲振其气者,宜真武汤、壮原汤类。其人自阴茎、阴囊肿者,亦虚肿也,宜肾气丸。
妊娠水肿,随胎气长而甚者,胎医水道也,分娩则愈。
子痫者,与芍药甘草汤加干姜副用童便可也。盖产前子痫,与产后痉无异,故又宜甘草干姜汤。《妇人良方》交加散亦治柔痉。产后之痉病与豆淋酒者,以酒气缓筋脉也。此等法不可拘,产后可,亦治杂病之痉矣,痛风以发表为先务,宜越婢加术附子汤,最后与下剂为佳,宜神佑丸。此证不泄下水毒,则无全效。(痛风热甚者,与禹功散无效,不如神佑之捷。)呕吐证与诸止呕药不应者,官参一味五分浓煎(以水二合,煮取八勺),去滓,伏龙肝末少许,取其澄汁服之。
吐唾不止,用安蛔药无效者,属《素问》所谓肾液,宜肾气丸。又有属胃上寒饮者,仲景曰:喜唾,久不了了者,理中丸主之是也。
胸痛证,有痰饮,有蓄血。痰痛多在左,血痛多在右。属痰者,清湿化痰汤、枳实薤白桂枝汤、控涎丹类选用之。属蓄血者,宜与大柴胡汤、龙胆汤、乌神散等。若妄投破血剂则吐血,不可不知。
真心痛者,饮麻油为佳。凡病属心脏者,多不治。
霍乱,多系于胃中停滞,故盛暑时,减饮食则无其患。小儿中暑霍乱,尤自饮食发,馒头类不可食。乳哺者患之少,其因饮食可知矣。热甚危急者,宜与竹叶石膏汤、白虎汤。干霍乱者,宜大承气汤。不可妄与瓜蒂散,调理当用附子理中加桂、补中益气加附子类。
疟疾,用达原饮加柴胡,其他九味清脾饮类伍草果者,最可也。阴疟别无治方,用达原饮类。迨病发于昼间,宜截之。
左乳上痛而咳者,肺痈也。初起者宜四味薏苡仁汤、甘草干姜汤类。其人无故脐中腐烂出水者,属脾胃湿热,与平胃散加大黄,以赤乌散或奇良末贴脐中为佳。
眩晕有二道。因水饮昏倒者,宜苓桂术甘汤、奔气汤加茯苓类。盖奔气汤加茯苓主降下,更加附子推下之力反优。因气虚眩冒者,宜补中益气汤加附子。
心下有留饮痞硬者,生姜泻心汤主之。不痞硬者,宜茯苓饮、五苓散类。若留饮腹中有动气,或肾虚其气上冲者,宜桂枝龙骨甘草牡蛎加茯苓汤。癫痫者亦用此方,别有口诀赘焉。
血淋者,宜龙胆泻肝汤、八正散类。脓淋宜萆藓汤。石淋宜透泉散,又以琥珀油涂导尿管,插入之于茎中,则石从坠。冷淋者,宜生附散。小便已恶寒者,此方最效。鸡卵制芎黄散亦治此证。
大便闭,用鸡卵制芎黄散奇效。其方鸡子去白止黄,以芎黄散和其中炼,将包湿纸埋之于热灰中,以灰冷为度,取出去壳,研末,白汤送下。
其人当右肋下有块者,必吐血。妇人经水不利而吐血者,属逆经,其血必黑,宜大柴胡汤、三黄泻心汤类。自肝脏发者,属蓄血,其血亦黑,并用前方。自肺脏发者,鲜血也,其血虽一滴,难治。先与加味百合地黄汤、犀角地黄汤类为是。酒客吐血,属胃中蓄血,宜三黄泻心汤。若不止者,属脾血,宜理中汤。盖下血久,则脾衰失裹血之职,自然止也,独步散能治吐血下血,衄而属鲜血者无效。下血者,宜食海鱼,不可食河鱼。(按:独步散,干柿一味为霜服。)痢疾初起,以发表为紧要。若将禁口痢者,早可大下之,宜大柴胡加芒硝汤。禁口,药汁难下者,咽以生罗卜汁,则得能下也,冷痢者,多属泻心汤补中加大黄汤证,而附于之所治,亦往往有之。
咳嗽属阴者,难治。横卧则发咳,仰卧则不咳者,水饮所为也,宜神佑丸。子嗽者,因胎气生长,水停心下而为咳也,宜当归芍药散。
泄泻无异证者,宜胃苓汤、补中汤类,又有养胃汤、藿香正气散、真武汤所宜。若食即更衣者,属脾虚也。轻者宜补中汤,重者宜补中益气汤。久泻者,可理中焦,宜附子理中汤加赤石脂,或阿芙蓉丸。泄泻证多因不能泌别水谷,故宜分利水与糟粕。论云:下利不止,当利其小便是也。利小便宜春泽汤加附子。属中焦者,宜补中汤或生姜泻心汤。泄泻愈后,脉迟细而弱,至夜半或黎明而泻者,此命门真阳不足也,宜七成汤或参苓白术散主之。又有属实者,宜大黄丸类。
嘈杂者,水气挟火也,宜三黄泻心汤、生姜泻心汤。但心下不痞者无效。(按:心下不痞而嘈杂者,宜旋覆花汤。又吴茱萸一味煎服可也。《古今医统》云:嘈杂之为证也,倏尔腹中如火发,腔内空空,若无一物,似辣非辣,似饥非饥,似痛不痛,而有懊侬不自宁之状,得食暂止者是也。可谓说尽嘈证矣。)黄胖,或以为感粪土气,亦非无理。何则?此病中人以上患之者绝无,中人以下往往患之也,宜皂矾丸。又男子脱血后,或女子薄血,作此状者,宜四味补血汤,非皂矾之所治也。
(按:因食粪发黄者,《本草图经》秦艽条引崔元亮《集验方》云:夜食误冶鼠黄,亦作黄识病。捷法云:鼠盗饮食五谷,遗粪在内,人不拣择,误食则生黄疸是也。)风毒肿,多壮年者,老人甚少。两脚虽红肿,不能自溃。先可发散,宜一剂散后,可下之,宜禹功散。治法大抵同于痛风。
病人有呼吸乍失调度乍复者,不出五六日死。经曰:呼气出于肺,吸气入于肝肾。其失调度者,呼气不能归肾,上越于肝也。
心中时烦,唇红发作,有时时呕恶,闻食臭,颧骨红者,属蛔虫,理中安蛔汤加甘草、附子。
反胃者,断谷食,但饮白米饮,与理中、大半、温脾诸汤为佳。又有因水气发此证者,必心下悸,宜生姜泻心汤。(按:此证亦减饮。余闻台州有减饮论,未见。盖减饮事详见东坡集与孙运司书,可参考焉。)穿踝疽,不辨足内外肿痛者,宜杜中汤加蝮蛇。病重者,副用禹功散。
解颅渐长大者,头骨开压额前肉也。当施绷带,初起者宜六味丸加鹿茸。此方能治解颅、五迟二证,盖本诸薛己之说。
蓐劳初起,宜当归建中汤。(按:《千金》内补建中汤主治可考。)妇人肩背强急者,以坐药导带下则愈。若心下痞者,宜生姜泻心汤。(按:妇人肩背强急者,多系痃癖之所为,延年半夏汤最效信)喘息急者,半夏为末,和生姜汁如曲服之,甚效。
津液虚燥,不大便而窘迫者,下焦气脱也。当升提其气,宜补中益气汤。若不窘迫者,宜六成汤。盖以补中益气汤无腹力,六成汤有腹力为辨。若六成汤证而无力者,宜加鹿茸。
竹叶除胸中烦热,竹茹主豁痰,所治各异。胸中烦闷者,栀子之所主。自心下及胸中者,黄连之所主,亦各有专长。
小儿夜啼,宜安虫散。(按:安虫散治虫动心痛。又小儿夜啼神效。胡粉炒黄、槟榔、川楝子去实、鹤虱各三钱,白粉一钱五分,铁器内火熬砧杵,共五味为末,每服一字,大者半钱,温米饮服。)酒查鼻,严禁酒。时时以三棱针刺去血,可与辛荑清肺饮。
脑漏者,脑中酿热,以出瘀涕也。古人以为脑移肺热,误矣。其初流黄汁,后变白浊,甚者溢于咽,且鼻中点滴连绵不止,其状虽似清涕,以纸拭之,干则发黄色也,宜脑漏一方。又似此证而鼻塞者,息肉也。其初生鼻中,渐逼鼻口,其色初白,次变桃花色,又一等甚者,色如李实熟,此证虽相似,以鼻塞与不塞为辨。
鼻息治方见于方铃。又以瓜蒂末贴纸捻条,插入息肉上,则黄汁出而愈。
丹后宫津侯(松子伯蓍守)平素无他病,鼻常流清涕不止,余以为肺寒所为,以大枣煎汁服皂荚丸,灸大椎第一间,身柱,七日而愈。
梅疮属表证宜发表,杨梅一剂散加反鼻主之。其初与遗粮五宝丹等者,甚非也。疳疮,世贴膏亦非良策,但傅奇良末佳。(按:杨梅一剂散方见于《外科大成》。)疳疮发阴茎,表者为太阳经证,杨梅一剂散主之。发横面者为少阳经证,恶候也。茎头下直筋不破溃为要,若破溃,则其毒忽上于咽喉及鼻梁也。烛泪疳,亦宜一剂散,兼用结毒紫金丹。
妇人妊娠,十指麻木者,系血热所为,此证夏月尤多,轻者不及药,分娩则愈重者,与柴苓四物汤。
妇人多属带下毒者,不可不谛。
奔豚气属虚,支饮属实。其证相似,而其治迥异,可不精诊哉?水势盛于外者,卫气之衰也,宜黄芪汤。
梅核气,与半夏厚朴汤为法。然厚朴无真品,姑与生姜泻心汤可也。
杜仲汤能治脚挛急在右者,而不能治在左者也。
诊病人宜察眼中之了不了,与音声之爽不爽,此二者清亮,则不死。
劳瘵与虚劳易混。虚劳之热,浮泛无根据。劳瘵之热,娟嫡熏骨,而眼中甚瞭,不如虚劳之目中不了了也。四花患门亦治劳瘵,而不能治虚劳,又妇人虚劳者,经水早绝,属血瘦也。劳瘵者,有至病末未绝者,乃知二病自异也。
暴得痿病,腰足两股皆不仁,壁而不能步,脉滑而力者,先与瓜蒂散吐之,后以术附剂逐水则速愈。
雀目,当审腹候。若少阳经拘急者,宜抑肝散类。若因脾胃郁热者,宜平胃散加大黄或黄连,又用鸡肝亦佳。
积年发小疮痒不可忍者,可与杨梅一剂散加蝮蛇多量,外以西河柳煎汁浴之,此方亦治癣疮。
血燥皮肤为痒,及风热疮疥为痒痛者,宜当归饮子。凡一剂散证带血热者,非此方不能治。
漏风,当背七八九椎际恶寒者,属气虚,宜补中益气汤加附子。又觉手足爪间有风者,亦属漏风一种,宜补中益气汤类。
哕逆因胃寒者,宜丁香柿蒂汤,兼用龙眼皮为佳。因痰饮者,宜橘皮枳实生姜汤。
肺痿吐涎沫者,与甘草干姜汤,兼用皂荚丸。
鼻僻者多发中风,欲防中风者,宜灸章门穴。’中风证,气之所虚,痰必凑之,故以顺气导痰为治法。又中风未发时,头痛者,肾气厥逆也,为不治。
病人服甘遂、大戟、桃花、大黄类不下利,反腹胀满者,当和胃气,宜甘草干姜汤加芍药类。
带下之块,多在卵门下(斥卵巢耶),按之则如绵裹,觉温软也。又妇人脚痛属带下者,十有八九可详。
阴湿者,由谷气下流。宜减饮食,徐服萆薢汤类。若其证轻者,地黄、枯矾等分为末,和生姜汁贴之可也。
某侯一日垂钓于水滨,时有溺者自上流来,侯深悯之,命救之,几死,使侍医将一角末以管搐鼻,须臾吐水数升,遂苏。台州园有雉鸡,误陷于井中,饮水数口,扶之出,殆绝,急将一角末五分和水服之,须臾吐水,霍然痊。
乃知一角能解水毒也。
血证,脉弦数者,有不测之变,可恐矣。
下利兼脚气者难治,以下焦虚故也。其他下部有旧疾而并脚气者,不可不虑。癫痫有因蓄血者,当卒倒吐涎沫时,必咯血,乃可去其蓄血。一妇人有此证,新产后霍然愈,乃蓄血尽故也。
喉癣,间有属胃热者,宜凉膈散类。
肠痈看法,往来寒热者,属右厥阴,无寒热者,属左阳明,是为左右别。又一种,有二便共闭者,为小肠痈,详于《外科大成》。夫病在大肠,则大便闭,在小肠,则小便闭,在中央,则二便共闭,理当然。而小大肠痈,多在右,其在中央者,形如便块,或于小便闭易混,学者宜于活物上而活看耳。治方不拘三痈,宜选用如神汤、四味薏苡仁汤、大黄牡丹皮汤。又有阴证者,当行附子也。若与下汤仍不通者,痈发于肠中,妨塞便道也。又便肠垢者,宜四味薏苡仁汤加大黄。最初宜如神加大黄汤,一等重者为大黄牡丹汤也。
缠喉风与喉痹易混。缠喉风发于喉中深处,不可针。喉痹发于浅处,宜针。若其肿深者,可吹入矾蚕。喉痹宜玄参、升麻,或清咽利膈汤,副用冰硼散。缠喉风即有一方主之。
(按:一方未详,余与以驱风解毒汤加桔梗、石膏捷效。)血虚肿气似黄胖,其肿虽及右肘上,不及左者,专在血分而不在气分也,古人以左右分气血,可谓不诬矣。
肺痈,其初痛阴阴,咳则引胸中,而其痛多在左,治宜在始萌。若至其吐脓如米粥,则百可治一二耳。
痘发热后,不见点,通身肿满而死者,是表伏之证也,名曰肉胀,治方早与反鼻剂,可发表。
齿痛,宜当归建中汤者外,以黑砂糖擦痛处则捷效。黑砂糖亦贴阴囊癜风并牛皮癣,不堪痒者立应。
口肿有牙宣与胃热之辨。牙宣者,上齿或下齿必发于一方,而后波及上下。如胃热则否。且虽两证同出脓血,牙宣者脓多,胃热者少,是为其别。牙宣宜滋阴降火汤,胃热宜清胃加生苄类。骨槽风自胃热来者,宜杨梅一剂散。
妇人妊娠七月以上,当与当归芍药散逐水理血,否则分娩后多患下利也。又产后下利者,多因肠胃为胎压制者,一时得舒畅,而水气下奔也。不如乘其势与生姜泻心汤,以尽水气也。
产后咳嗽,多水浸肺之所为,其治与下利略同。
痛风者,风热入骨节也,可发汗,宜麻黄汤,桂枝芍药知母汤亦主之。表证罢,当以禹功散下之。
三井某年二十有余,腹中拘急,大便硬,饮食如常,但欲眠不能眠,来请诊。诊曰;子不能眠者,非心气之所为,其病在胃中。经曰胃不和则卧不安是也。乃与桂枝加芍药大黄汤,一剂而知,九剂而愈。
妇人积年有水,块痛不解,或吐瘀液如淡黑色者,或如赤豆滓者,宜温脾汤,副用应丸。
若有蓄血者,右脉闭塞,莫怪,是血压经也。又不论何病,右脉闭塞者,脾胃衰也,不可不知。
因蓄血腹大胀满者,与血虫异其证。发作有时,或至夜而胀,至旦则减之类,与桂枝茯苓丸料效。
小儿卒下利,发搐搦死者,所谓真中也。
先与附子理中汤。余数年虽欲覃志焦神救活之,未得其肯綮。
吐乳者,专用治吐乳一方,此证渐剧,摇头者不治。
急惊风者,宜桂枝甘草龙骨牡蛎汤。慢惊风因攻击发者,尤屑虚,可禁针,宜甘草干姜或芍药甘草汤、抱龙丸。《幼幼集成》用灵砂亦效。
诸病拘急者,属闭证。仓卒勿错置,必有开期,纵使至死一旦解而毙。
崩漏轻者宜当归煎,重者理中汤,其最剧者加附子,兼饵食牛肉更佳。
芽儿衄血,且鼻塞者,皆属胎毒,宜五香加大黄汤。又育不育之辨,大抵俟五十日判然,详于《千金方》。
风水,肿自面来。经曰:面肿者风,足头肿者曰水是也。
诸疮翻花者,因荣卫衰也,宜黄芪剂。又痔疾翻花者,胃气下陷也,宜升提剂。痧病,或以为《左传》所谓蜮,又云虫名沙工,吐沙,人中之则为此证,此皆就“沙”字为说也。按此病本自沙漠之南来,故名痧。犹痘自北虏来,因名虏疮。疳疮自广东来,因名广疮也。不可深拘焉。
湿痹,但痹而无捅,其初痿弱,后发拘急也。病在表者,当发汗。手足屈而不可伸者,宜四物汤加犀角、桂枝。
一妇人年四十余,左足肿,膝大而痛,不能步行者有年,于兹来请诊。余诊曰:此证似鹤膝风而非也。鹤膝者,膝肿大,而膝已下必瘦。今不瘦者,是带下所使,而其病在表,可发汗。乃与杨梅一剂散,痛渐止,更逐带下毒而全愈。
脏毒者,五毒郁热流注之所致也。其形状与痔漏类难辨识。然痔发于肛之左右,而不关任督之脉。脏毒发于任督之脉,而不关肛之左右,是为别也。脏毒破血不止者,宜补血汤加干姜、附子,兼用独参汤。
风懿,舌根如痿,言语不了然者,盖中风之类也。又有痰迷心窍,舌强而语言不如意者,甚相似。然风懿者属阴,多不治。痰迷者属阳,多治。其痿者与强者,其治自别也。
肝疡,古来无明辨,此证肝脏中生疡,后见腹中,故不治。其初当脊之右,肝脏之里而发者,或可治,宜透脓散。此病与流注易混,世医动以肝疡为流注,误矣。盖肝疡比流注甚少也。
鳖瘕在右肋下而冒胃,按之则坚不痛,是属饮癖,不早治则后必至胀满,不可治,用白马溺为妙。
肺痛证,《张氏医通》特论之。初起当中府、云门而痛,后或吐血而死,为难治。其初轻者,宜沉香降气汤类。稍重者,宜补中益气汤合生脉散。
肺痈痛而咳,肺痿咳而不痛,肺痛不咳而痛。肺痈痛在一阳者可治,在二阳者难治。
(按:末二句难解,姑书俟考。)悬痈,生于会阴之侧,多由湿毒。脏毒,生于会阴真中。阴毒,肿自会阴上斜向肛门之傍,脓溃如刀割状。三者相似而异,悬痈、脏毒宜朴4a石榴皮之剂,阴毒宜内托剂。
凡病人右身有所患,则当为血分治之,是为血证看法。
鼻痔暗瓜蒂,世之所知。湿家头痛者,亦以瓜蒂末点纸捻入鼻中,嚏出而愈。
小儿头疮为胎毒,治之无效者,因母有带下,哺其乳而发也,速换乳母则愈。妇人头疮,亦有因带下者,更与八味带下方,兼用坐药则愈。(按:八味带下者,系本朝制方。奇良、当归、川芎、茯苓、橘皮、金银花、通草、大黄,俱八味。)吐乳,胃虚者宜附子理中汤、温脾汤类。
若不愈者,与《本事方》青金丹。(按:青金丹治霍乱吐泻不止,乃转筋诸药不效。硫黄三两研,水银八钱。上二味,铫子内炒,柳木篦子不住搅匀,更以柳枝蘸冷醋频频洒,候如铁色,法如青金块方成,下再研如粉。)神仙劳名,始见董西园《医级》(此书四部,舶来、获野、福井各藏一本,余入江户)。此病盖因胃口蓄血而生,是以不食至数十年。蓄血能养胃气,故不死。用药亦非数年则无效。
宜温胃汤,后以禹神散攻之。(按:医史《丹溪翁传》及垣赤道人噬吹影编》论似此证者,宜参考。)凡胃中阳气盛则不倾,若胃阳虚则必侧垂,水饮因乘之,名曰澼囊。然按之不应手,但以腹痛呕吐为征,宜温脾汤。若不愈者,服白牛酪效。(按:《时还读我书续录》云:获野台州曰澼囊者,《医学正传》引东垣云痞,为窠囊者,用红花、桃仁,据此则澼囊兼蓄血,宜温脾汤,兼用血剂失笑散类。余尝观所吐物,与温疫蓄血所下物同色,故知其兼血也。)肠覃在脐下子宫内,几与胎相似,而经水将来,其痛不可堪者,服白马溺效。(按:用卤砂亦佳,后条可征。)卤砂能治产后腹痛,带下者,其病从带脉下流,故名带下。盖其始,水饮聚于冲脉,传于带脉,以入于子宫,与血凝结为带下也。故与生姜泻心汤去水饮,以坐药去凝结则愈。凡用坐药有法,深入子宫则其痛不可耐,若但在于阴口则无效,正在阴中稍近于子宫处为妙。妊娠者三月后,不可施坐药。固虽无害于胎,适脱胎则归其咎于此故也。(按;台州园坐药方;杏仁、甘草各三分,丁香一分,枯矾六分,片脑五厘,上五味为窜,三日一换之。)妇人淋疾,与露蜂房散有捷效。(按:露蜂房能酿乳.今与淋同。其治妙。)崩漏与带下同因,盖水血混淆则为带下,不混淆则为崩漏也。
肝气厥逆为耳聋。耳聋者,以瓜蒂散吐之后,与柴胡清肝散类。若虚者,先与清肝散。候其实可吐之,大率百药无效者,得一吐必愈。
带下有成虚劳者,其初以寒热往来也。夫带下,郁则生热,系少阳则成此证,子宫亦属阴厥,故睡觉时唇舌干燥也。
###华冈青洲###青州学识、才力较之艮山、友松不无轩轾,而专以精思攻苦,踵事涉历之,故其治术多出入意表,盖青洲次诸彦之后,熏陶之力固多,加之治疡之声独擅海内,此其人与时为得宜也。
夫欲善外科,先宜精内科,何?则疮疡虽百端,不能出于阴阳虚实。苟审之而施之治法,则于外科无有间然矣。(青洲内外泛应,无不曲当,由其脉证分辨处,无不清晰,更由其内外合一处,无不贯彻也。)学医者如宋儒穷理,不先格知人身道理,而后审疾病,则不能至极致矣。(拙轩曰:青洲翁常诵。医唯在活物穷理之语,以教诱后进,洋学未辟之前,早着眼于此,故其截断之术,穷洋人所来穷之理,翁之于疡科,所谓斗南一人也。)失荣、气瘿、委中毒三病,先哲以为难治,予亦未得其治,尝视桥本驿工匠某左颈下发如瘤者,因谕价者曰:此气瘿,恐数日后出血至死,果如其言。又视同病者,不过四五日迸血而死。如委中毒,膝胫渐肉脱骨尖黑,蚀恶汁出而死,世医动谓治此病,审之时毒就足胫而漫肿者耳。
和州一妇人患失荣,疮未翻肉而口禁难饮食,试用五宝丹,肿稍减,口能食而遂死。又一人,与猛升汞丹,大瞑眩而病颇,差后再发至不起。
凡肿块有动气应手者,所谓动脉也,不可妄刺。误之则进血便死。
世所谓神仙劳者,与抑肝扶脾散,莪棱为主,兼服辰砂散,或左金丸则愈。肺部有毒者,必见数脉,不可忽。若微咳带咽痛,或吐白沫,脉数者,为瘵状,遂至死。
畜血下利者不可攻,攻之则反促死,宜谛其腹候及舌色,《千金》黄土汤或黄连解毒汤主之。
伤寒汗出恶寒,近衣被则汗益多,去之则恶寒反甚,数日不差,与柴胡桂枝干姜汤、桂枝加黄芪汤等无效。或谵语不食,终至危笃者。盖有二道焉,一则内热炽盛,津液溢表者为越婢汤;一则表虚多汗者,为温经益元汤(此证必舌上见白点)。
一处女年七八岁,两脚痿弱不能立,右足心发水泡,其状如火伤,刺之水出泡溃而外生红晕,按之微痛,经二日水泡及足跗浮肿,指头色点黑。此痿弱更不能流通血气,故为毒肿也。先与桂枝加术附汤,时时以紫圆下之则愈。(此即东洞先生衣钵,东郭先生亦续其传灯。)蝮蛇咬,内服乌头汤及紫丸,外涂柿实汁则愈。
石淋非生会阴者,多生在阴茎中。割断去之,缝合贴膏,内插鹤羽茎补便道为妙。
手足创伤,络喷血不止者,医或缝裁其络而血益甚,是与刺委中,尺泽,时缚其上际,则血愈出,其理同。
小儿解颅,初起者,急与葛根加术附汤,兼以紫圆攻之则效。其证已成者,攻之则促命也。(紫圆能治上部毒,七宝丸能治下部毒,或以乾坤为二丸名有理。)创家眼中见黄色者,脱血候。
咽喉创,系气道者,小则治,大则不能治。
如食道创,虽稍大多活也。
破伤湿治方见《证治准绳》,然不如越婢加术附虎杖茎汤神效也。(拙轩日;虎杖根解散凝结,虎杖茎治破伤湿,灸火热见《青洲医谈》。)脏毒看法,先控肛门谷道,腐蚀为广阔,下如赤豆汁,其臭甚者,脏毒也。毒甚为翻肉者,多不治。
舌疳,疗之可救十之八九,先割去其腐肉,用熏药为主。然腐蚀及齿龈者不治。癫痫,眼目紧缩者,瞳子散大者,俱不治。
乳漏久不愈者,始以祛毒膏为纴,后以长肉膏换之,内服葛根加术附汤,兼用端的丸。
又毒凝结者,大黄牡丹皮汤、伯州散选用。
腐骨疽,近胸腹及五脏者,不可纳纴,妊之则反见脱状,眼胞或唇吻生疙瘩者,向里面取之为妙。
肿疡见流注状者,不论何因,与越婢加术附汤而可。(此初起者。至日久者,不割破去脓,则无治法。)黄瘅始萌,以三候为征,曰眼中黄,曰心下痞,曰小便黄是也。虽身色如故,有此三候,则为确矣。又瘅愈以眼黄去为征也。
喘息剧者,麻杏甘石汤或麦门冬汤方中加没食子效。盖没食子能祛胸中胶痰,而世医知者鲜矣。(拙轩日;治破伤湿以虎杖茎,治喘息以没食子,皆翁之发明,亦穷理中之事。)痼疾与汞剂,以小量长服为要。譬之如复天灌一壶水于地上,漠然无痕,以小酌屡注,则水自彻底焉。
走马疳,其毒甚猖獗。经日则烂龈腐骨,遂至死。若初起口臭出血时早施治,则尚可救。文化十年六月,一儿年八岁患此证,其腐已及齿龈,齿脱三四枚,服以芦荟消疳饮,兼以人中白散,不出旬日愈,齿再生矣。
痘疹虽出于后世,其证之阴阳,治法之温清,与痈疽无异。(许叔微曰:能医伤寒,则能医痘疹,能医痘疹则能医痈毒,彼自伤寒悟入,此自痈疽悟入,道异而理同,名工所见略相同。)风眼破溃,出血不止者,犀角地黄汤兼三黄汤效。血止而痛不止者,与通明汤,外施蒸药则愈。
妇人头疮久不愈,诸药无效者,与桃核承气汤,兼用桃花散则愈,涂桃仁油亦可。
冷痢,误用疏涤剂,白脓反甚者,与东井和中汤效。
产后遗尿者,与参芪汤加附子效。盖方中益智倍加为妙。(又一方,红花、洋参各一两,右二味,锉用,鸢一羽去肠,纳之于肠中,烧存性,温酒送下。)甘草于姜汤能治自汗盗汗,其理与承气汤治阳明自汗同。此汤又治胸胁偏痛,此皆毒迫于心胸所致也。世医不知之,徒就汗与痛施药宜矣,不得其治。
产后暴泄,与胃风汤速愈。若数十行后,心下痞满者,宜与生姜泻心汤。
或曰走马疳疗之类,或然。余视至其死者,与疗无异。喘家以紫金丹攻之,则吐浊唾臭痰而愈。白散亦能吐痰,然彼专吐在肺管者,此专吐在肺府者,其部位自异。
解颅初萌,与葛根加术附汤,时以紫圆攻之则愈。若渐甚如斗大者不治。又小儿四肢痿弱者,用前方而愈。是其证异而其毒同也。
若痿弱脊骨突起者,及左右证异如偏枯者,不能急愈。
凡欲用麻沸散,先与半夏泻心汤疏心下,而后不用之则不能奏效。(此法自奥村叟吐法脱化来。)夫欲与麻沸散,宜审其证。若血色不爽,胸中有滞痰宿水,或心下痞硬者不可与之,先治其证候,而后不施之,则误人不鲜。又服麻沸散不瞑眩则不可施术,误施术则亦害人矣。
服麻沸散,瞳子散大,脉弦数者,是为瞑眩之候。
发病,角弓筋惕,气急促迫,或叫呼者,与甘草干姜汤效。
委中毒,初发寒热甚,委中肿痛,后黑色腐坏,针之黑血出,无脓气,膝盖肉脱,宛如天刑病,然其证固属不治。
气瘤、气瘿,不可妄下手,反生害。
痉病初发,必两腮刚强。先与葛根汤,可针于合谷及发际则治。若见脱候者,十全大补汤加荆芥、附子,兼用豆淋酒加荆芥。然角弓反张甚,水药不下咽者,及口开者不治。(传云;痉病握手者,刺合谷穴,其深一寸五分或二寸。刺发际以浅为佳,铁针尤良。)破伤风,其初项背强或言语蹇涩,寒栗者可治,宜葛根汤、续命汤类。无患子、虎杖茎二味煎服亦效。若至角弓反张则多难治,产后痉病亦同此法。
痉病脉浮涩为吉,若浮数者必再发。
一妇年五十余,患舌疳。其形舌傍疳蚀为翻肉,而腐烂及于齿龈。乃以腐药拔去其翻肉,服以黄连解毒汤,而外用熏药者,凡百日余毒尽病痊愈。
行熏药者,后不用下剂则无全功。舌疳者用紫圆,若由梅毒者,龙门丸主之。近世患真流注者甚少,今见流注状者,身体必为疮痕,与《外科正宗》所论大异。一人年二十余,腋下漫肿,按之少痛,其状似痞癖,而其左足有疮痕。因为外因流注,与越婢加术附汤,时时以紫圆下之愈。
留饮兼畜血者,非精腹候则难得其辨。
鹤膝风或结毒顽固难拔者,宜乌头汤、桂枝加术附汤等加角石。凡治毒难动者,为角石专长。
梅毒上攻,凝结头项者,与桂枝汤加茯苓、苍术、乌头、细辛、防风,兼用消毒丸、苓桂术甘汤。加附子能治黄胖病,胸中有动气者,为铁粉、蜀漆主治。
(痜-秃C颓)疝施针刺,清水出者不脓溃,血水交出者必脓溃,脓溃者反易治。
肠痔血出者,实证也。水血交出者,虚证也。
乳岩有经水者易治,经水断者难治。又乳岩者,怀孕则其核忽成大也。
胀满一证,有因水气者,有因气结者。水气者属实,故易治;气结者多虚,故难治。吉雄元吉曰:患胀满而死者,荼毗之肠中一块嶷然存,视之坚硬如石。西洋人曰;腹胀病,动脉大管生如肉瘤者,四肢血脉为之妨害,渐至手足削小,或然狂痛血晕。其证相似而异不可不辨:狂者妄语不止,痫者易惊物,剧至角弓反张,血晕精神昏冒,甚者口噤。此证汗出,脉无胃气者死。
瘈狗伤,外贴中黄膏加杏仁、甘草,内服黄连解毒加木鳖子,兼食蟾蜍脍为良。脱疽觉痛者,未腐蚀也;不知痛者,既腐蚀也。
淋疾为小便自利者,与参芪汤加附子效。
肩凝腰痛,左手有创,右手有块,处处疼痛者,流注毒也。宜与越婢加术附汤,时时以紫圆下之。若虚脱者,宜参芪桂附剂。
金创在膈膜者,不论迟速必死。在脐上者为险,在腹者不用妊,近脏腑故也。矾石、巴豆、斑猫、鸟头等毒皆属热,故解其毒以冷水为佳。(按天地间不论草木虫石,凡称酷毒者皆辛热品也,故解毒药以苦寒为主,如黄连解毒汤、苦参汤是也。)腐药最为瞑眩,不可不知。一病人臀上施腐药,其毒忽上攻冲心死。
腐药瞑眩,其证微者,恶寒发热,或渴或饮食不进。剧者烦渴,或烦闷,其毒迫于心下,遂至促命期。急当救之,宜黄连解毒汤、甘连加石膏绿豆汤等。
产后战栗者,血气新虚,邪气袭之也。先与荆芥沉香汤,或与十全大补加荆芥、炮姜,更虚者又加附子,盖战栗至四五发者难治,然脉缓者可愈,紧数者为不治。
产后血虚,舌赤烂痛者,八物汤加鹿胎霜奇效。鹿胎霜亦能治产后下血不止者。
身体疼痛,概因血气凝滞,如金创天刑为痛者是也,故与行气剂则愈。
癫疝病根抵于少腹,故大肠下垂阴囊也。
宜先辨其难易而施治法。阴囊偏坠渐肿大者易治,阴囊有消长而痛引少腹者难治。余尝遭阴囊消长证,施针刺则大便随下,不堪臭气,大困矣。又有因梅毒偏坠成顽肉者,宜以剪刀割去之。若贴腐药反害。
胃脘痈,疑似肺痈,而不止肺部痛,亦连少腹吐脓血也。治法宜排脓散、桔梗白散。
小儿发解颅者,其初必发热,牙关紧急,天吊。宜先其时治之,葛根加术附汤,兼紫圆为得矣。若解颅证已具,多不治。
角弓反张无吐下者,急惊风也,搐搦上窜吐下者,慢惊风也。四逆汤、柴胡抑肝汤、惺惺散、清脾散,或的里亚加随证投之。后藤氏用柴胡加龙骨牡蛎汤,未知其应否也。急惊风则病间明了,慢惊风则病间似睡,以是为别矣。
慢惊风则发以上必昏冒,多属不治。
偏枯不论老壮,可用桂枝加术附汤。其急迫者,以紫圆下之。诊其腹不拘急者可治,拘急者不治也。是气不能循环者,故虽下之拘急不解也。
中风偏枯,发作有时,多属痫家,桂枝加苓术附汤,时时以紫圆下之。药不久服则难治也。又妇人手臂屈伸不止者,痫也,大七气汤治之有奇效。(拙轩曰:以上数十则,尽是实际实语。翁精神之所注,百读不厌,学者宜奉为金科玉条)往年门人服部方行(字子执村上医员),喜先生说,就其书中抄录之为叙。其略曰,先生医术内外一理,随证应变,浑从实际来。故方有准则,术有活用,后学不可以不研究焉。因请正于余,时方行婴脚疾,遽没后余有此著,乃删润其稿以表遗爱,且系以小诗云:多年曾乐与余游,岂计愁遗忽一秋,残月当窗人不见,满天风露滴空楼。
《先哲医话》卷上终先哲医话卷下###永富独啸庵###独啸庵能脱洒风尘,义气慷慨,似不屑医,而至其失,鉴误治详录以为后图,是以年虽未满强仕,治术多可见者。今就其遗著钞一二云。
痢疾初起,尤可重发汗。而俟邪气聚于胃,与大小承气汤为得也(按疫痢汗下之机最为紧关)。其初发汗彻透,则十可治七八;若里证不失下剂之机,则痢后诸患无起;误其机则多至脱候。
伤寒二三日,脉沉数,虚里如奔马,或心下痞硬者,后皆为大患。
病势缓者,死生易审定,如劳瘵、膈噎、鼓胀之类是也。病势急者,死生难预决,如伤寒、麻疹、痘疮之类是也。医须精苦,勿误此机。
癫痫固为难证,而男子情欲未发者,女子天癸未至者,灸药得当,则十可治四五。但禀之于先天者,决为不治。
家猪胆通壅滞,下逆气,功不让熊胆。熊胆多赝,非精鉴者不能辨也。(拙轩曰:按诸胆功用相均,牛胆、猿胆亦可代用,胜赝熊胆远甚。)韩参润渴下气,其功过诸药。而世或谓韩参制焙失其性,不如芳野之产,可谓冤矣。(余闻之对马人韩参肥大,长四五寸者,人含之则走不必喘,虽冒烟火亦不为熏杀。又闻插花者言采牵牛花(口+父)咀韩参,傅其茎中则不急萎。盖韩参当暑月浸诸瓯水,俄而喷出泡沫,如浊酷滓沸之状,故用之,足以见此说之确矣)。
今世患梅毒者,多兼气疾,故处方不兼理气之药,则毒气凝而不散。
淋疾、痔漏亦因气发者不为少,攻之,兼理气之药可也。
痿壁初发,其人无湿毒及瘀血之诸证,而心下痞硬弦急者,是为气疾,宜吐之,而后服泻心汤为佳。
劳瘵不可治,似劳瘵者可治;膈噎者不可治,似膈噎者可治。世医动谓能治之,盖其似者耳。
吐血因酒者易治,因气者难治;一发尚可,再发多死;吐血后见肿者危矣。
人多思虑,火易动火,动则津液涸。加之恣欲,则为肾劳,肾劳亦多气疾。
气疾为痿躄者,其阴多先缩少,及其将愈,其阴先舒畅。
梅毒禀于胚胎者决不治。假令一日得痊,后必发。为人父母者,可不慎之于其初乎。
痉病有表证,而手足拘挛瘫痪者,以葛根汤发之。表证既去,拘挛瘫痪不休者,与大柴胡汤而愈。
中喝吐泻、手足厥冷者有二途:一宜四逆汤,一宜白虎汤。医应湛思诊之。(霍乱热厥冷厥之辨,亦宜审之。)《金匮》胸痹心痛之治方,多用桂枝、附子。而浇薄之世,人民黠而多欲,以郁蒸气火,故可芩连者多,可桂附者少。宜勿详其证候而误之。(仲景门墙之外别辟畦径,非精思治术者孰能为之。)产后血气易涸,寻劳伤精神,则舌干泄利,发咳为劳。又新产时恶露不全尽,则凝结上冲,舌烂泄利,发咳为劳。(蓐劳说二途,诚不磨之论,专门户科恐未能明悉此义。)伤寒二三日,心下痞硬,脉沉数者,后为大患,可微吐之。(伤寒行吐不可过二三回,得一快吐则止。用瓜蒂三分若五分其治一逆,则急者促命期,缓者为坏证。)伤寒与承气汤不得下者,当行吐方,而后再下矣。(此谚所谓欲得南风,先开北牖之意。
尿闭亦有此法。陈修园日,譬之滴水之器,闭其上窍则下窍不通,去其上窍之闭,则水自通矣。用补中益气汤或吐法甚妙是也。)伤寒外证已解,胸中有停痰宿水者,微吐之。
月事积年不来,心下痞硬者,及淋疾浊证,心下痞硬诸药无验者,当先与吐方,而后服对证药。
痿壁初起,暨病将发者,其心下有痞,则先吐之为佳。(获元凯曰:暴得痿病,腰股两足皆不遂,脉滑而有力者,宜先与吐方,而后用乌附剂。)欲决病之治不治,定死生之期者,当审腹中虚实。凡候腹之法,如易而实甚难。何则?有如虚而实者;有如实而虚者;有因邪而虚,邪祛而实者;有因邪而实,邪祛而虚者。其诀得于手而应于心,父不可以喻子焉。
水陆草木之花实不一。有乍开乍落者,有倏花倏萎者,有花盛而无实者,有无花而结实者,有花小而长存者,有花大而乍落者。疾病之染人亦如此,医当察其开落之机,慎芟刈之期。
医为病制,则虽药峻剂大,其病不易治也;医制病,则虽药慢剂小,其病可治也。医宜谋诸未病之日,征诸既病之日矣。(拙轩曰:医为病制、医制病语极妙,医书中无此文字,学者免为病制之医则难矣。)阅诸病者不治而自愈者,百人之内不过六十。其余四十,十人者必死证,十人者难治,十人者险证,非良医不能救,特下工所疗者十入耳。世医不知此区别,漫忽施治,取狂妄之名,遂归罪于古方,何不省之甚哉?余奉古方,以汗吐下之方疗癫痫、劳瘵、喘息、鼓胀、膈噎之类数年,始知此区别。诊视不迷,左右逢源,而后信古人之技不在既病,而在未病也。
###惠美宁固###独啸庵游艺州也,专讲吐方。始学之者为奥文叔,其次为惠美宁固。宁固亦与吉益东洞切(靡+到-至)古方,别为一家,其徒所著《宁固医谈吐方》,私录吐方,撮要斑斑,可以征古方之盛焉。
净心诫观曰:四百四种病以宿食为根本,三涂八难以女人为根本。又南海寄归传载断食疗病,据之则食之一途为病最多,而吐之一法祛病最为捷径矣。(拙轩曰:百病饮食为本,人唯与口谋而不与腹谋,故往往致灾。将食,问诸口日可也,问诸腹日未可也,乃止口从腹,从而后下箸,此是养生第一义。右出广濑梅墩涂说,虽不关吐法,语甚有味。)水气妨气道,喘急肿胀者,宜镇气道水气,越婢加术苓,木防己加苓,兼服石中黄丸为佳。
食欲之害人甚于色欲,而世人徒知色欲之害,不知食欲之害,悲夫。
小儿疳眼,大人雀目,皆因胃中宿毒妨害精气之运用。小儿早断乳为饮食者,此证最多,按其腹必满,故祛胃中之毒为要。
伤寒病胃实,与水结易混。而水结证有宜下剂者,有宜附剂者,舌苔脉候当精思甄别。
消渴有因梅毒潜伏者,不可不知。
因阏逢(方名)瞑眩而口中腐烂者,将酽醋少少咽下为佳。若烦渴热者,白虎汤加黄连;因喉及口中痛者,甘连汤加大黄、桔梗,天行热病,两手或舌上(目+闰)动者为凶候(此证有发病卒厥而死者,不可忽视)。病后秃落者,贴蒲黄霜为佳。(拙轩曰:此证反鼻霜,麻油调涂患处亦佳。)小便闭者,瓜蒌实二钱为散服效,此理可玩。
狂喘劳三病皆属胎毒,毒攻心中者曰狂,攻骨乱者曰劳,攻胸膈者曰喘。其根同而枝叶异也。若狂愈而为劳者死。
大便闭,与巴豆、大黄等不通者,他药中加木香效。(按:三和散中木香即此意。)渴有因水气者,有因热者,又有病将解而发渴者可辨。
伤寒有自得吐者为佳兆,若不吐则为结胸。若欲吐不吐者,可与一物瓜蒂散。动悸有因气血凝滞者,凡血气之所凝,皆为动悸不止,心下也。
喘家不可妄吐,苓桂术甘汤加苏子、杏仁佳。
秃落宜苓桂术甘汤,雀目亦与之。盖此二证为同。因何?则水气凝滞于头中,毛发不能为之荣,故秃落。水气壅遏于上部,精华不能为之注,故晡时失明,其理一而方亦活。(拙轩日;融解贯通,圆机活法。)黄胖,其因多属胃中不和。爪甲白剥者,胃气不足,气血不能达也。
一男子,头并两手振掉不止,得之二三年,腹中和饮食如故。余谓仲师所谓四肢聂聂之类,与防己茯苓汤愈,和胃汤本于芍药甘草汤,故任脉拘急者与之尤效。若不差者为建中汤。盖此证疑似柴胡汤,然柴胡专系心下,此方全涉腹中也。
山锡杖,一名土山母,主瘀血痛,故能治产后手足疼痛。
小便闭,先与调胃承气汤加滑石为得。
(按:鸡峰方治大小便不通、烦乱、四肢渐冷无脉,以大承气汤,此即通后窍而前窍自开者。
此方印系前后双解,亦一手段。然施之于虚惫溺闭者,恐生大害,《金匮》八味丸主治宜参照耳。)阴狐疝多难治,而胡芦巴丸能治之,予近得之于江都医人稻村三伯者。
治舌疳,椰子油一味煮沸,以木绵浸之,色黄为度,将其绵贴疳上,以烧针熨其上,日二,以不堪其热为知。内服凉膈散加石膏,时时与豆黄丸下之。(拙轩曰:此方奇甚,他日须试之。烧针直刺疳上止腐蚀者,予亦屡用,十中可治三四。)鼓胀、劳瘵、阴狐疝、膈噎、天刑、喘息、肺痿等概属不治,故不敢下手。
反胃先与柴胡泻心汤、陷胸汤等疏其胸腹,而后与吐剂则全愈。
远年患腹痛者,吐之则愈。又安中散加姜黄苍龙丸奏效。
漆酒治瘀血痛,其效胜于起废丸。又能治旧腹痛,中其肯綮者,必发吐下。
凡欲行吐方,先审其腹候。其心下坚实者,与泻心、陷胸、柴胡之类制其胸腹之毒。一二月或三五月而与吐剂为得,不然则吐方无效,且不堪瞑眩也。(土生昌有尝从宁固受吐法。其说曰:凡用吐剂,先与黄连解毒汤六七日,而后用之。诘朝啜热稀粥一碗,禁午食。瓜蒂散六分,以豆豉汤送下,少顷为吐,吐了又与瓜蒂散如前法。又吐了更服盐汤一碗吐之,又将拈纸探吐,凡吐四次,始药力达肯綮,而后徐徐进热稀粥一碗。又与黄连解毒汤六七日,或兼用滚痰丸。此吐法之大概也,宜参用。)心下有小块,或病毒妨气道短气者,不可吐。
服峻下剂以平旦为是,前夕宜减晚餐,其明服之。若食谷在胃,则反发呕吐,无药效。如微下法则非此例也。
用瓜蒂散(瓜蒂三分,赤小豆三分)亦以平旦为是。服毕将吐者,一人持其首,一人按其章门穴,以要快吐,吐时宜少俯首。其人呕气不止者,药力在中也,宜强吐之或盐汤促之。胸中烦闷者,必发吐也。若欲止者,与砂糖汤。若病不差者,又当与独圣散三分(此机非熟达者难施用)。凡服瓜蒂散后下利者,为吐已之候。又发渴者及舌上发黄黑苔者,为毒尽之征。吐后一日禁食饵,至翌日少与糜粥,不可遽食膏粱油腻。若犯之,滞食至死。
淋疾,小便难通者,蚕沙二钱,滑石一钱,甘草五分,煎服顿愈。
老人患淋疾,四五年不治,或至死者,是积年之毒流注于膀胱也。其治在胸中,宜三黄泻心汤加阿胶、滑石,兼化毒丸。
淋疾,先施对证方药,外以手巾浸热汤蒸腰眼八髎边。又将阴茎插入竹筒中,蘸之于热汤中。须臾欲小便时,以手摩擦小腹通之(所谓泄闭术)。一蒸一擦互施之,下焦气运,小便分利。不然则虽服药无速效。
《千金》漏芦连翘汤,以芎劳代漏芦效;大黄牡丹汤,亦以白芥子代瓜子。白芥子能散血故也。(按:《圣济总录》大黄牡丹汤用消石、芥子,名大黄汤,与此说暗合。)《外台》桔梗汤能治肺痈始萌者,虽证候未具,口有腥臭者,用之尤效,败酱或代葶苈。
小儿阴狐疝者,水气着经络,注阴囊者也。附子、茴香、甘遂之类为末,服之效。
小儿喜食焯炭或壁土者,轻粉、砂糖等分为末,糊丸服之。消疳饮紫圆亦效。
小儿聘耳,独圣散点入于耳中,则黄水出,即令儿横卧去其毒水。
哑者,系胎毒壅闭上部也。耳不聋者可治,聋者不治。
小儿初生,汤药不能下咽而溢鼻者,为恶证。
小儿惊风,角弓反张欲死者,红花、郁金等分为散,以新汲水送下得效。
生儿两手晌动,如弄傀儡,脐下左边拘急者,与千金陷胸汤,兼用紫圆速效丸。
毒着胸中者,陷胸汤主之。
胡黄连能解胎毒,故古人往往用以治小儿五疳。今甘连汤加之特效。(此品《本草》云:治女人胎蒸,消果子积。亦可活用,橘宗仙院以此品一味为糊丸,治妇人恶阻不止者亦奇验。)妇人赤白带下,其病多根抵于心下,故与三黄泻心汤加阿胶、滑石,兼用化毒丸。
凡不论男女,中年以上肠胃生癥癖,腹底如石者,及平生舌生黄黑者,若得新病,虽轻浅,荏苒延日,治之有法,当先治其新病。若误攻其瘕癖,则反生大害。若新病瘥后,其症可攻,则当治其痼疾。(仲师先治其卒病之旨,其说最著明。)妇人前阴生虫者,与汞剂效。(此恐阴虱,俗擦以轻粉速愈。)妇人阴门大肿者,龙胆泻肝汤效。
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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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楼主| 发表于 2011-4-5 12:43:30 | 显示全部楼层
妇人经事不调因饮食者,多下白浊污物,宜审耳。
一妇人崩漏百余日,众工束手,余与茯苓四逆汤加浮石愈。
子痛,世以为胎中子病,误也。此证多因催生,水毒冲逆者也,故与瓜蒂散吐之则分娩,而其证速愈。又与干金陷胸汤、熊参汤可。
盖此证与产后痉病相似而大异。
妊妇恶阻,饮食不下,诸药无效者,宜桔白丸(恐桔梗白散为丸者)。
难产者,得小吐则愈,是升降气通故也。
世医或用鹿角菜、云母,余概用瓜蒂。
一妇产后肿胀数日,气息促迫,喘满绝汗,小便不通,食不进。众医以为不治,余谓留饮之所为。与甘遂半夏汤一服,淡水吐出,须臾泻下如倾,诸证渐愈。
一妇平生便秘,心下动悸,加之头热不堪风寒,耳前后生疙瘩疮痒难忍,历三年而不愈,与反鼻解毒汤、芎黄散安。
产后胞衣不下,气逆吐臭沫者,多死。
产后血晕,有属水气者不可不知。
产后失心,不省人事者,得吐则愈。又有宜附子泻心汤者。
膈噎壮年者可治,四十以上者必不治。
膈证心下结块,累累如拳者为恶候。又舌上发紫色斑者同之。
人过强壮而发膈噎者,此年来宿毒凝结于胃中,渐上迫塞于喉间,胃中为之萎缩顽固,按之自心下至脐下如抚竹筒也。此证误与吐剂而不堪,瞑眩速死。世所谓肺痿、肺痈,间有属胃口留饮者,今以吐剂涌之,脓血粘痰多出于食道,不可概为肺而治之。
鼠毒散漫周身者,必发热,宜刺委中、尺泽出血。
中砒石毒者,与白虎加黄连汤,饮冷水亦佳。
桔梗能内托疮肿,治咽喉痛亦不过此意。
此品生干尤效,水晒者无效。(《本草》称苦梗者,恐是生梗。)桦皮能排毒气,水田德本多用之,曲直濑道三亦使之。(桦说见本朝《医谈青囊琐探》,未确。宁固单用桦皮,近是。拙轩曰:青洲翁荆防败毒散加桦皮,名十味败毒散,为诸疮套剂,盖本此。)仙人草专治口中病,故泻心、陷胸等方中加之妙。
胀满、鼓胀,其发非一朝一夕之故。若病欲解,发大热或发谵语者,为吉凶之界也。
胀满、鼓胀绝谷者,与赤小豆、薤等问效。
五宝丹能治痿蹙,不可不知。(世医以五宝丹为专治上部结毒之药,故有此言。)舌疳难治,但痛者可救。
吐血下血,色黑者不可止,鲜血者可止。
灸命门捷效。
健忘属蓄血者,宜抵当丸。
头汗多因胸中逼迫,故结胸类必有之。
脚气冲心,与控喘(“喘”恐“涎”字之误)丹效。
脱肛不愈者,食鳖顿愈。若愈后发咳嗽者,遂成劳状死。
张子和曰:水病脉洪大者,可治,余验之,洪大者属实可治。若弦滑者必有急变。
婴儿顿嗽,与左金丸愈,蝙蝠霜亦效。(蝙蝠霜名独圣散片,仓鹤陵用鼹鼠霜亦效云。)一士人年三十所,项背强直不能回顾,加之背肋牵痛,右胁下硬结如伏卵,扪之不堪痛楚。具状如木偶,起居动止皆废,众医治之无效。余诊之曰:他年肉食之所毒不祛,宿毒则不能愈。某曰:实然。去年役于江户,屡食野猪,尔后发斯患。因以陷胸汤、桔梗白散吐下之,寻与国木汤加土茯苓全愈,余常以土茯苓解肉毒,故加之。
小儿痘后颜色萎黄,吐乳者,上焦郁毒未解也,与紫圆三丸,日三服愈。
救急易方,以蜗牛水治消渴。余乃治消渴用蜗牛霜,反便捷奏效。因名三国散,取之于庄子则阳篇也。
一夫得病二三年,头面及两手大战掉,胸腹无余证,饮食二便如常。此病在络者,古人所谓四肢聂聂动也,宜防己茯苓汤。
霍乱不止夏月,四时共有之,小儿尤多。
大抵理中汤主之。(按:《外台》有冬月“霍乱”字,可征焉。)产后痿躄为难治。初服乌头桂枝汤,寻用荆芥汤而已。或间服汞剂效。
一妇乳岩肿起颇难治。一夜梦友人来告曰;宜当归生姜羊肉汤。余从其言用之,大托脓血,因兼用阏逢丸、梅肉丸等全愈,(羊肉,吾邦乏用,今代用牛肉。)水肿坚实,肌表见紫黑色者,属实也,宜发汗。一人年五十许,患此证,余与麻黄加术汤,发汗数日全愈。
水病急大汗出,或急泄利,或急肿减者,反为恶候,不出四五日死。又有医数下之,续为大下利,肿气急减而死者。盖治水气之法,譬之于倾满盆泥水,急倾之则滓泥必着盆底,缓淘以倾之,则水与泥滓同去,故与汗下之药要缓攻,若急攻之则病去身毙,不可不慎焉。
仲师曰:水病脉出者死。譬之于溺水者,有生气者必沉,既死者必浮。其元气衰者脉自浮,元气不衰者脉自沉微。故水病脉浮滑为凶,沉实为吉,圣训千古不磨也。
腋臭及聤耳有脓者,皆属胎毒。
过酒后吐下或心下痛者,葛根黄芩黄连汤有效。(按,《伤寒论》酒客病不可与桂枝汤条,柯琴注云:仲景用方,慎重如此,言外当知有葛芩连以解肌之法矣,偶与此符合。)下后心下痞硬不能食者,茯苓饮尤效。
(按:吴氏曰疫邪留于心胸,令人痞硬,下之痞应去,今反痞者虚也。以其人或因他病先亏,或因新产后气血两虚,或禀赋娇怯,因下益虚,失其健运,邪气留止,故令痞满。今愈下而痞益甚,若更用行气破气之剂,转成坏证,宜参附益气汤。此.与茯苓饮证相反者,若误投之过不旋踵。)肺痈吐脓血,胸中痛者,与对证药,兼服伯州散则愈。
雀目与苓桂术甘汤加车前子为佳。
缩砂投酒中,酒忽化为水,故能解酒毒,又并消食也。
中河豚鱼毒者,可以蓝汁吐之,染匠新制者最宜。凡中毒,吐药为佳,蓝汁即其一也。
凡服吐剂,自辰牌至巳牌为佳;服下剂以人定后临卧为佳;利水之剂亦然。夫人日中百事纷错,元气为散,入夜安卧,精气下行,故通利之药最宜临卧也。
小儿常食多好恶,日羸瘦腹满者,由膏腴之毒熏蒸肠胃,故腹满肉脱,饮食为好恶也。
治法宜驱肠胃之毒,流通津液。古人用消疳汤亦不过此意,然此证多属不治。
平素健啖者,有忽发身体强直或不遂者,不可妄药,但减饮食则必自愈。(宁固曰:病多成于食毒,专用吐剂而于此证。云不可妄药,高出前人一筹。)衄血诸药无效者,三黄泻心汤中加荆芥二钱奇效。(按:《卫生家宝》治血气妄行,其出如涌泉,口鼻皆流,侧柏散。侧柏叶、人参、荆芥穗共三味,此亦荆芥为效者,而其治虚实相反并存而可。)####福嵨慎独轩####慎独轩尝受松原一闲斋衣钵,林栖于芳野数十年,志不拘检,神情旷荡,无甚可否,是以其理疗自然融活,不似当时古方者流所为。
门人中川故能记其成迹,著《芳翁医谈》,其可谓翁之忠臣矣。
凡腹有块而发挛急、气急等证者,不论血块、积聚,与起废丸效。
其腹中有块而腹里拘急,形体瘦削者,名曰干血劳,起废丸长服为是。
反胃难治,然驱除停饮,和胃气则得愈。
宜长服小半夏加茯苓汤,时时以大黄甘草丸除其腐秽。
中风卒倒者难治,与附子泻心汤间得效。
偏枯,言语蹇涩者,与麦门冬汤加石膏。
但偏枯者,与续命汤。此证石膏最为主,一贴用至五钱。(偏枯用石膏,山胁东洋原之于续命、风引诸汤。翁亦同时同见,所以古方盛也。
拙轩曰:麦门冬汤加石膏,似戾立方之本旨,然用之往往奏奇效,古方之妙不可思议。)偏枯瘫痪及痿壁麻痹者,皆系阳气衰废,故虽用乌附之类不能奏效,休息痢因秽物不尽,宜服笃落丸下之,兼用半夏泻心汤之类。
下利久不止,其证如休息痢而无脓血,唯水泻,时作时止,腹满时痛,泻则觉快,日渐赢惫,面色萎黄,恶心或吞酸者,非巴豆则不能奏效。故用笃落丸兼服半夏泻心汤为佳。紫圆治久痢亦此意也。
痫证百端,不可枚举,而眼胞情,数瞬,呼吸促迫如唏之类,三黄泻心汤最效。若冲逆甚,自汗出者,前方加牡蛎。若见诺怪证者,兼用辰砂丸。
痫家概治干金温胆汤为最矣。凡诸证变出不定者,皆系肝胆之气郁,宜主此方,而勿眩其证妄易之。
上市买人之子,卒然厥冷、戴眼,不知人事。予以为痫,与三黄加芒硝汤,三日不差,因请治于松原白翁,翁与风引汤三剂而全愈。一男子年十有八,素患口疮赤烂,一日直视不语,心下石硬,醒复发,予拟前治,与风引汤十帖,始知人事,后与三黄汤全安。
痫家舌焦或滑白如渍水者,内服麦门冬汤之类,外以黄连石膏末贴之则愈。
多罗尾候性躁拘物,患失精数岁,与人并坐而不自识。其漏泄诸治无效,予诊曰:此痫也。与三黄泻心汤全愈。
内痔难愈者,内有结毒也。宜驱尽其毒,猥皮最效,如痔漏亦然。长服下剂可荡尽其毒,勿漫施外敷求速治。
病有不可不为者,如汗吐下是也,若失其机则病不治矣。有为之而不若不为者,如鹤膝风流注毒是也。何则?节脉有条理而皮外不可见,故妄施针刺则多害屈伸,若服托里之药,毒气外泄,终自脓溃,则无后患。余故曰:为之不若不为,治疮肿者不可不知。
瘈狗毒鼠,古今论其治,而至猫毒,寥寥无闻。予尝为家猫所咬,痛楚苦恼不可名状。
因普检毒兽咬伤之方,将水晶一味煎服,其病霍然如脱。后复发,乃作黄连解毒汤加虎胫骨,兼服之数十日全愈。
余尝见磨古镜者,将石榴皮磨之,银光剥尽为铜色,乃知水银之所忌。世解轻粉毒专用石榴皮,洵有以也。
水肿冲攻或脚气冲心垂死者,取巴豆一味,去皮碎,与赤小豆合炒,而去巴豆。赤小豆一味煎服之,则咄嗟奏效。或赤小豆汤方中用此品亦佳。
齿痛难堪者,宜桃核承气汤。(龋齿、龈疽、牙疳、骨槽,诸齿痛难堪者,余用之屡效。
盖属血气冲逆者多故也。)一人患哕五十日许,众医束手。余审其腹候,与建中汤二剂全止。(按:洋说以哕逆为膈膜挛急所致,建中汤所以效也,盖翁非信洋说者,治术精思,偶诣此耳。)《外台》泻脾汤治癥癖成劳者,世所谓积聚之类有腹痛者,用此方往往奏效。
发狂者,与三黄加芒硝汤,兼灌瀑布泉为妙。灌泉法,使患者着谩而以麻索缚之于梯,别以手巾覆其头,而后灌百会。又以手当额上,御眼鼻而灌天庭,次至胸间膻中,则其人易堪,而克奏效。(泉水浊者不佳,宜择清冷者。)凡漫肿坚硬,皮色不变,而其势甚炽者,以矾石汤蒸之,则能消散,悬痈、淋漏、痔毒之类最效。又治瘫痪不遂不止,脚气冲心也。
娼妇始入妓院,与客接十日余,必发寒热腹痛,俗称曰淫腹痛。海萝。能治之。如寒热不已者,宜小柴胡汤加海萝。(按:《兰轩医谈》载海萝汤治验可征焉。凡海草能避梅气,故京师妓院多食青海苔。《大和本草》云:杨梅疮家食昆布,面不发疮,是亦其一证。)人中白能治血晕,不论产前后与金创损伤。以井花水送下少许,则晕立止。一妇人产后患口眼喁斜,半身不遂,余与桂苓丸料加沉香、人中白而愈。以血分有病,人中白能治之也。(产前后口舌赤烂痛甚者,以人中白贴之效,以能之血分也。)金创出血难止者,以纸条紧缚之,以淡红粉撒其间,随缚随撒,缠毕而妄动则血止。如其更甚者,敷矾石粉,痛发必止。
痈家有数证,而属火热者,属瘀血者宜甄别。舌上苔其色或黄或黑,常苦上冲,脉数而有力者,为火热,宜麦门冬汤加石膏,柴胡加石汤,瀑布泉选用之。兼见血证者为瘀血,宜三黄泻心汤加犀角、芒硝或沉香、姜黄之类。
若手足瘼疯者,宜天麻。间有妇人老后自愈,即与患痫之妇产后不药而自愈者一理也。
禁口痢有宜半夏泻心汤加槟榔者,有宜真武汤者,不可概治。
妇人经闭成癥瘕者,成鼓胀者,灸肾、大小肠、膀胱诸俞及腰眼,至十万壮以.上则必效。
黄胖用铁粉而不效者,宜辰砂。
一人伤寒差后久不食,众医治之无效。余诊之腹中有动悸,与桂枝加龙骨牡蛎汤,食忽复故。
医有上工,有下工。对病欲愈,执方欲效者为之下工;临证察机,使药要和者为之上工。夫察机要和者,似迂而反捷。此贤者之所得,而愚者之所失也。
人生固有自然之理,而疾病亦不外于人身,故医审其理而治之,否则施治益谬。是以长沙氏之书务矫其弊,不可鉴哉?####田中适所######本朝八九十年前,越前有奥村良筑者始阐吐法,而其门人永富凤介著《吐方》。考荻野元凯著《吐方编》,田中信藏著《医事谈》,皆绍述师说,所裨补不为鲜矣。
汗吐下异法而同归,可吐而不吐,同于可汗下而不汗下。而世医或遗吐之一法,故病处于不死不起之际者,比比有之。长门独啸庵特得其法,而其所著《吐方》,考皆有征验。
余从奥村先生学吐方十余年,而后行之,年不下数十人,颇知其效验,然至其机变则非言之所能尽,唯考征已明,试验必审,精与识合,胆与信符,而后可庶几焉。
凡欲行吐,当审腹候,按之不得其可吐之候者,虽上下坚实,不可吐之。
凡快吐者必快下,上窍开而下窍通也。而张子和更下之数十行,是宜权其势而斟酌之。
凡行吐法,得之于缓病,而后得之于伤寒卒病,则远害矣。
癫痫者,以三圣散吐之后,与铅丹剂佳。
喘息腹满者不可吐,宜回春紫金丹;若不满者可吐,宜瓜蒂散。
伤寒汗出不解,胸胁苦满,不欲饮食,大便或利或秘,舌上白苔,短气而烦者,当吐之。
瓜蒂散主之。失吐者死。
发汗吐下后,心中懊侬结痛者,当吐之。
失吐者死。(吐方或指栀子豉汤而言。)盐汤吐痰,地黄吐蛔,五苓散吐伤寒,葱白头吐头痛。此数方非能吐,人唯在知其义对其证,而得其法耳。
反胃诸呕,少腹有块动悸,冲巨里,心中热痛,饥不能食者,不可吐,吐之必死。汗出而后蒸蒸发热者,属胃也,若胸胁满而呕者,其热虽潮,未可遽下之。世医不知此机,多方误投,轻至重,重至危,悲夫!下利下重,虽脉洪数,当审其腹候。有宜汗,有宜下,有宜和,不可一概下之。下如鱼脑肝,食饮不下,脉细数者,数日死。能食而下脓血,久不已者,以肠痈药治之。下利咳逆,痛引胁下,不欲饮食,寒热去来,欲为劳者,急下之,宜十枣汤。
医之临病,犹将之对敌。苟不得其时,不知其机,则一败涂地。思之必精,察之必审,而误者未之有也。书云惟时惟机,天下之事皆然,不止医事也。
中风口眼喁斜,或半身不遂者,与瓜蒂散得效。若卒中风者,无验。
痿躄多由热气上逆,故下焦气血枯燥而至足痿,此证必小便频数,大便秘,后遗尿失禁,甚则下血而死。与吐剂,而后与白虎汤为得。
耳病,用《宣明论》泻青丸效。
被灸火发壮热喘息者,小柴胡加黑豆、牡蛎尤效。
肠痈经日屑阴者,薏苡附子败酱散加黄芪佳。若痛甚者,加没药。
痘疮至贯脓时,烦渴、闷乱、抽搦者,与风引汤效。盖此证痘科键用满天秋,《活幼心法》用辰砂益元散,而不如此方最捷矣。(拙轩曰:运用自在,虽存于其人,古方之妙也。西土之医家或乏此识,药方之日增月加,职斯之由。)不由邪气而口中干燥者,属血虚,故虚劳多有之,发热亦有属血虚者,不可不知。
生姜发开心胸结邪,干姜温散心胸寒冷。
使用虽多,不过此二端。世医无深知生干之别者,噫!休息痢属疝者,宜当归四逆汤。
禁口痢不能纳药汁者,鲋鱼为泥,和以吴茱萸、麝香少许,贴之于脐中得效。
食伤不吐下难奈者,升麻、郁金二味煎服捷效。
霍乱转筋甚者,与理中加石膏汤为佳。
(古人治转筋,以理中汤加石膏;治胞衣不下,以平胃散加芒硝,其意难晓。盖阴阳相摩,刚柔相济,妙在其中。适所得之于实验,其言非虚矣。
######福井枫亭######枫亭医术自是高手,京师人传其起痼扶衰,悬决生死日,时多奇验。今就其门人所记医按,提其要云。(拙轩曰:枫亭翁喜读《千金》《外台》,故其论病说方,多本其书。于先辈着鞭之后,欲别开生面,不得不假手孙王二氏也。满清医人无此见解。)世有面色萎黄,肌肤干枯,如老耋眼多眵泪,鼻流清涕,气逆,心烦,胸中怫郁。按其腹,鸠尾至脐腹任脉拘急,如张两纽,按之则痛,动悸甚,脉多滑,喜饮茶汤,或吃杂食。每眠睡心气懒惰,临事狐疑,或愤恚不乐,渐目下、足胫生微肿。或中年夭折,或痴呆全生者。医以为黄胖,或以为痫,治之无验。特不知此病本因情欲不遂,饮食失宜,不胜其劳,遂蕴蓄湿热。其热熏蒸,为面黄甚者,郁热消烁肝胆,忧虑恐惧,百事不决,昼夜不能眠,以致此病也。
盖此证有虚实之分,肌肉敦阜者属实,身体羸瘦者属虚。虚证面部或足胫浮肿者无害,若实证历日,足胫、目下微肿者,脱候也,为可畏。
余名之曰脾劳(《千金方》所谓脾劳,与此证大异。《本草》百病主治铁砂条所谓脾黄病,为稍近)。凡脾劳湿热泛溢于膜外为水肿者,宜《圣济》紫苏煮散。若郁热流于肠中为脱肛、痔疾者,宜润下剂,但便难者,宜脾约丸。若下利不食者,属虚也。若郁热侵胆府则善衄,移热于肝脏则善惊恐,热郁于胸背则肩强、左胁挛急,或咽喉不利如梅核气,或水饮客于冲脉咳嗽,或心下如盘,食不下,时吐逆者,宜半夏汤(《外台》方)。若暖气吞酸,心下痛者,宜四味枳壳散。盖此证郁热支冲脉,水饮不能为之流通,因心下悸。若认为留饮,治之反生害,但解其热则饮自去也。若其人羸瘦,津液乏少,心下动甚,目下微肿,耳鸣、目眩、头晕者,属虚候,宜沉香降气汤。若热传于大肠,下血见前证者,宜铁刷汤。若能食、下血不止者,宜赤小豆当归散。若下利腹痛,如五更泻者,宜真武汤。若腹鸣下利者,宜半夏泻心汤。若不下利,心下右边当委食之府痛者,香砂干胃散。若左肋下至少腹挛急冷痛者,柴胡鳖甲汤。若热熏蒸胸背,涌痰咳嗽,喘逆肩息,似支饮者,宜九味半夏汤。若两肋急胀,腹满不能食,头痛壮热,身体疼痛者,宜延年枳实汤(《外台》方)。
若旧年脾劳,冷热不调成癖积,食不下,虚满如水状者,宜前胡枳实汤。若性禀薄弱,忧思不遂,久郁不解,血液枯燥,往来寒热,盗汗咳嗽者,《圣济》所谓痃癖成骨蒸也,宜秦艽鳖甲散。若热熏蒸脾胃,及肝胆疑虑不决,心下如盘,舌上沉香色,其人如狂者,宜半夏汤加石膏。若心下痞闷痛,引乳下或冲脉支结,胸中牵痛者,宜柴胡白术散。近世患此病者颇多,盖现证有全似他病而属脾劳之变态者,有他病为主脾劳为昏者,能审辨之,以处其方,则思过半矣。(此一种内伤病脾劳,名未知当否。
然其反覆辨症处,溯流穷源,其次第用药处,得心应手。近患此病者最多,则其治法宜研究也。)中风病,由《素问》单云风,刘河间以为火,李东垣以为内伤,纷纭难适从。但《外台》许仁则所论似是此证,先宜与千金竹沥汤。若不能服汤者,用乌犀圆可以开达咽喉。若胃气反逆呕吐者,百不治一。
一人年四十余,病温疫下血,后身重难转侧,四肢不收,口眼开脱,语言不出,其状如塑人,脉滑,舌上生芒刺,似欲冷饮。余以为下证具,即投以大承气汤』艮之一帖,眼睛活动,语言少出,续服前方全愈。又一人患同病而精神稍爽,瞳子和,口中津液粘涸不能语言,绝食数日,人以为死证。时患者动指,其状似欲饮水,因与之,少得语言。如此数次,余试与白虎汤遂愈。盖承气汤主精神昏愦不能语言,白虎汤主精神爽快,津液粘涸不能语言。虽均属里实,二汤之所主自判然矣。(中西深斋名数解,有白虎承气辨颇明晰,而枫亭得之于实际,宜彼此参稽,处之无差误。)肺痿有冷热之分,而《金匮》但载肺冷治方,不及肺热诸方。《千金》《外台》亦从无发明。特《圣济总录》人参养荣汤论肺热证治,余试之效,若其热盛者,宜秦艽扶羸汤、知母茯苓汤。若腹满者,秦艽鳖甲散加槟榔。盖肺热者多属不治,肺冷者反易治,不可不知。
世有咽喉不利,似膈非膈,声音如小儿弄草笛,不能卧,脉数急,忽吐脓血一升余而死者,此肺痈一证,最为难治。
奔豚证,桂枝加桂汤主泄气,奔豚汤主和痛。若此证喜苦味者,宜奔豚汤;喜甘味者,宜上方。
四饮中支饮最为可畏,此水饮停积胸膈间,支乘心故也。其初胸膈实痞强支心,心下反濡,咽喉喘逆气急不能卧者,《圣济》旋覆花汤尤效。若此证心下坚硬,水饮支结甚,或与此汤再复者,宜木防己及去石加茯硝汤。此二方外,余未见其效。(拙轩曰:支饮之证,古人所论不一。或以为心脏痞塞,或以为脾胃不足,或以为肾气亏乏,予谓不然。凡人心肺之下有所谓膈膜者,水饮瘀到其间,则上致肺气不利,下致胃气上逆,心下痞坚,是支饮之候也。《巢源》云:水饮过多,停积于胸膈之间,支乘于心,故谓支饮。出方读便解录为此条注脚。)水肿,下利者为恶候。先有水气而下利者,宜木防己汤,《外台》所论可征。先下利而后见肿者,属虚劳,为危候。脚气肿,下利者,急冲心而死。故水肿证概主利水,而禁下药,若服利水药下利者,亦为凶兆。
胸痹心痛,当心中及心下痛剧者,吐血而死,余往往视之皆然。
一人卒发心痛,手足厥冷,脉绝欲死。余投赤石脂丸料速愈。
妇人经水不调,小腹冷气,属于血者,温经汤奇效。经后腹痛者,亦属瘀血,宜滑石散(《无尽藏》)。若行经中腹痛者,属气滞,宜四乌汤。若经水不调,气滞肥满,有畜血者,宜逍遥散、正气天香汤。若产后瘀血上逆者,辰砂最效。若行经前患头痛者,属饮,宜桂枝橘皮干姜等(《医通》)。
妊娠五月后坠胎者,概系癖块所为。早制其块,则多保全。先辈不知之,徒与滋补药更无效。(此说原于仲景,最有理。惟恐女科专门徒由父祖传,未尝留心古学,而讲求夫通燮化裁之活用,固执温补为安胎之要药,受其害者不少。噫。)产前水气,微者不足畏。若上部有水气,气喘逆者,产后忽冲心而死。或蓐中有肺血,干而吐血者,俱为可畏。又有产后汤浴,感湿邪为脚气肿者,不早治则为不测之变。
黄疽烦渴,吐逆腹胀者为恶证。若夜不得眠,烦躁热渴者,不出二三日而死。腹中有癖块而一身发黄者,名曰癖黄疸,亦难治。
病者初脉沉数,忽变缓似病解,而其人气郁默默,欲卧身重,食不进,小便如柏汁者,即发阴黄之候也。
虚人疟热与劳热为易混。但疟脉弦大而不数,劳脉数而不弦大,是为别。
虚人截疟以灸大椎为最其法,明旦三壮,午时三壮,将发时三壮。
疟病内热炽盛,频渴饮水,发露当风取凉,邪气不能发泄者,变为水肿,宜越婢加术汤。余尝治此证,水气除而后再发疟,是其征也。
霍乱发振寒者,阳气复之候,为佳兆。若虚人不堪,振栗者,宜四逆汤。
卒然发呕吐者,有霍乱,有卒中风。其证相肖,但中风吐后脉缓而不紧,手足不厥冷,呕吐中能左右手足动摇,吐止,半身不遂,昏睡,是为别矣。
世医漫认足肿为脚气,特不知脚气以疼痛或挛急或懈怠或麻痹为征,不啻水气也,盖此病湿气胜则肿满,风气胜则不仁。有病在腹而后及足者,有在足而后及腹者,脉忌洪紧弦而不忌数,心下及人迎动高者最在所忌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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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楼主| 发表于 2011-4-5 12:43:38 | 显示全部楼层
余治脚气先辨表里,为治标,以肿满、麻痹、腰脚痿弱为表证,以发汗解毒为主。以风热少盛,动气甚,气急腹满呕吐为里证,以降气利水为主。世医动以表证为危笃,以里证为轻,易治,方乖锗,生不测之变,不鲜。
蛔虫有寒热之分。水田德本以太乙丸治热证虫积,以木香丸治冷证虫积为得。凡郁热盛于膈间,则必为蛔动。医概为蛔厥,治之误矣。(胃热吐蛔,吴又可既论之而无的治。陈治曰:温热病而吐蛔者,此胃热也。胃虚有热,虫随热气上行,亦吐出也,宜犀角黄连汤。伤寒辨注清中安蛔汤治胃实热,呕吐长虫亦为其合。治秋吉质曰:吐死蛔者属热,吐活蛔者多属胃寒。死蛔色白,活蛔微红色。是说似理而不可必矣。)痢疾不论下利多少,以热之轻重为治法之标准。故先以调中汤(《外台》),发汗后参用大柴胡汤、芍药汤和解。若谵语、舌燥黑,赤白脓血下重甚者,以大承气汤、槟芍顺气汤下之,其热解则利自止也。
噤口痢虚烦,宜竹叶石膏汤,《百一选方》人参、黄连、陈皮、莲肉四味者亦佳。此证发哕逆者不治。
休息痢但下白滞者,宜真武汤加赤石脂。
张子和曰:凡头疮发肿疡处,水气必凑焉,故宜下剂。余本其说,头疮加苍术,即为去其水气也。其实者用牵牛子能奏效,亦同旨。
《金匮》泻心汤云:心气不足,吐血、衄血其主治,茫乎无据。按《本草》百病主治大黄条曰:下瘀血,血闷心气不足,吐血衄血,胸胁刺痛胀,同黄连黄芩煎服。余据此说,治吐血衄血,胸胁刺痛者,百无一失也。
凡下齿痛者,灸肩井即效。肩井者,系阳明经之所行也。又奥齿下龈肿者,刺之血出则愈。盖血气妄行,聚于齿龈之所尽故也。
骨槽风证详见《外科正宗》,此疮生于耳前颊骨,而腐溃穿孔,口中喷脓。其初欲发时,或为口眼喁斜,后至上龈腐溃不能饮食,遂有至死者。若因梅毒为此形状者,去其毒则愈。
骨槽初起者,宜《医通》茵陈散(茵陈、荆芥、薄荷、连翘、麻黄、升麻、羌活、僵蚕、细辛、大麻、黑丑,以上十一味)。
其人无咳,唯语声不出者,宜《外台》茯苓安神汤。平素嗜茶者多发此证,盖有治不治之别。属上焦虚冷者多不治。若上焦虚寒,语声不出者,宜《外台》黄芪理中汤,若咽喉肿或痒,咳嗽声不出者,宜《圣济》黄芪汤。
后世中暍外别设中暑名者,误矣!中暍、中暑及中热皆一病,非别因。东垣不知之,以动而得为中喝,以静而得为中暑,制清暑益气汤者,非矣。又世论古方者,谓伤寒外无中喝,亦益非矣。汉书武帝纪云:夏大早,民多喝死。
其来既在仲景前,且夏月身热汗出,恶寒,咽干,身重疼痛者,与仲景中喝门白虎汤,则其效宛如溉水于炭火,又夏月卧寐中感冷气,恶寒发热,身体疼痛者,随伤寒治法。与桂枝麻黄则霍然而愈。此二者岂可混焉哉。
后世以霍乱一证为止夏月者,误矣。凡有吐泻而挥霍撩乱者,四时俱有,《外台》《儒门事亲》可征焉。盖此证夏月多而冬月少者,冬时阳在内而温,夏时阳气走表,阴在内而冷,加之贪冷、饮冷食,故多发此证。其状似伤食,伤滞,然伤食、伤滞者,腹满痛而吐泻如倾,则明日霍然而愈。至霍乱则虽既吐泻腹痛不止,反发热身疼痛剧者,手足厥冷,烦闷燥渴。此证四时俱有而夏月者尤重,故世或以霍乱为中暑,益误矣。
凡霍乱心下痛者,必吐,脐下痛者,必下利。
理,治也;中者,指中焦胃气而言。乃胃中虚冷,水谷不化,变乱吐下。譬之乱线,渐理可治,故名理中丸。建,健也,即健胃中之意,故名建中汤。其义颇异,世医不知之,合为一方,名建理汤,非古意也。
半夏泻心汤,泻心下痞满也。后医以为泻心火,概治痫证,大误矣。
骨空论曰:冲脉之为病也,气逆里急。凡冲脉不足而血燥,故鸠尾下痞满,或气上逆胸中,腹皮如贴背,为心悬痛者,谓之胸痹。故桂枝枳实生姜汤、枳实薤白桂枝汤之所治,皆邪客于冲脉也。
心下动悸有三道:一为寒气客于冲脉,支冲任而悸者,炙甘草汤、大建中汤所治是也;一为因水饮而悸者,桂枝茯苓白术甘草汤、真武汤所治是也;一为有毒悸者,脚气冲逆是也。
凡狂痫证,狂走不安静者易治。唯妄言笑语者,即癫也,又名失心风,难治。《素问》论阳痫阴痫为可据。《本事方》茯苓散、宁志膏、狂气圆皆阴阳通治方也。夜不得眠者,宜《准绳》灵苑辰砂散。又吐唾不止者,宜《局方》养正丹。阳痫者宜灌水,其证剧者,大桶畜水,乘病人不意,一时可灌沐。其实者,浴瀑水亦佳。
是皆降阳气上升故也。
世称流注者,自胸至小腹腰间手足流转,甚则生块。其形平塌漫肿,以手抚之不坚,而肉底有块。其块溃则脓汁出,一块愈一块又随发。重者至生三四块终不治矣。此证发胸以上者为湿痰流注,发胸以下者为瘀血流注。发胸以上或手足者易治,发小腹或腰边者难治。
瘀血流注者将发其块,则腰脚难屈伸,微热。
有发作急者,不出一月而死;缓者,延半年或一年而死。其块将溃时,寒热特甚,不可妄与败毒散、小柴胡汤等寒冷药。陈氏用木香流气饮,然此证多属虚,其初宜益气养荣汤,虚惫者宜十全大补汤。又流注发小腹者,疑似肠痈,盖流注属虚,肠痈属实。故治法有补泻之别,不可混焉。
肺痈之为病,其气塞不通,热聚于肺中而致脓溃也。《金匮》所谓口中辟辟,燥咳,则胸中阴阴痛者,尤为的证,当早辨知之。临其未吐脓前,施之治。若失期则不可救,其初寒热往来,咳逆脓臭,短气不能侧卧,胸中痛,咽喉不利,呼吸宛如吹笛,是有物碍肺管故也,其脉滑实而数。未吐脓血时,咳则有如嗅瓶中腐水之臭气,病久者,其臭满一室,终吐脓血而死。吐脓血则如吹笛者忽止,即碍滞肺管者去也。古人试脓法,投水沉者为脓,浮者为痰。今视之痰,唯粘稠而已,至脓如炼葛粉,不可切断,是为辨矣。
支饮之为痞,古人以为心脏痞塞,或为脾胃虚弱,或为肾气不足。其说不一。余熟考之,心肺下有膈膜,其形如薄绢横覆。心肺水饮支乘于此处,则上使肺气不利,喘急烦满;下使胃气逆,至心下痞坚。是为支饮之候。《病源候论》云:水饮过多,停积于胸膈之间,支乘于心,故曰支饮是也。其脉弦紧或沉紧,至夜半后则必气急促迫极甚。其证疑似喘哮,然喘哮者胸中不利之所为,故唯觉咽下如塞而已。支饮者其初有胸痛而发喘,或手足厥冷不得卧,必面部及腹中四肢为微肿,或气急后有大浮肿者。其状虽似水肿之气急,水肿者初无气急,渐至肿满而气急:支饮者初为气急,而渐至为肿,是为其别矣。治支饮法以禁食为第一,严忌油腻辣酱等。若肿甚者要断盐,其法同水肿。又支饮似悬饮而痛剧者,可以控喘丹下之,又与木防己汤。水气益甚气急者,可兼用甘遂末。若气急甚呕逆者,宜甘遂半夏汤。
与此等方一旦虽得效,再发者难治。凡此证经一二年不愈者,不可妄攻,攻之则速虚虚之害。若实者,有因攻击脱死者,此病近世极夥,当悉意而治之。
白虎风始见于《圣济总录》,其证自肩端连头脑痛如啮,至夜半后则其痛益甚,而无肿气者也。凡痛至夜半后甚者,阴气凝结故也。
又有白虎历节风相似而少异。历节者,散见诸书风湿,共通称之谓有热;而骨节痛者,白虎者谓无热,但阴气凝结而痛者,又有痛风者,谓有肿而痛,与此证自异。白虎风宜《圣济》羌活汤,兼用《本事方》麝香圆亦可。若与此方不知者,可与《金匮》乌头汤。
脚气说以《巢源》及《千金》《外台》为确,《外台》中苏恭说最可据。
肺胀为病,与肺痿、肺郁自异。盖斥肺叶怒张,而言其证咳而上气,有喘而气急,其状似支饮然。支饮之喘,其初有胸痛,或手足厥冷,气急不能侧卧。肺胀者,热势甚,上气卒发,目如脱,面部下部共浮肿而不至难侧卧,是为其分也。其说详见于{金匮要略》。
脚气,精神恍惚,发妄语,热甚有肿,上冲头面而赤,惊悸者,世医认为痫证疗之非也。
凡大病见痫之形状者多至死,此非真痫证。
《素问》所谓六经尽证也。
疝本因水气与瘀血为痛之病也,余故于大黄牡丹汤取牡丹皮、大黄、桃仁,于牡丹五等散取桂枝,于无忧散取牵牛子。木通,于四乌汤、乌沉汤取乌药,又加延胡索一味,立为一方,以治脐下及脚挛急,阴囊肿或痛,或妇人引腰而痛,或痛引阴门,或阴户突出者,莫不有效矣。(世所谓福井八味疝气方是也。)脾劳证,心下痞,腹中雷鸣,无痛而下利,利后心下不快,反痞胀者,半夏泻心汤主之。
若脾劳下利而腹痛,无热,心下有水气而咳,或下部有水气,腹痛下利者,真武汤主之。此方亦用五更泻效。
钱氏白术散治脾瘅。脾瘅多属虚,消渴病中多兼此证。食物偏觉甘者也。
下血多属脾劳,而脾劳下血忌妄止血,是古所谓肠风属也,宜赤小豆当归散。若动悸甚,下血者,宜香艾汤。若牵挛下焦者,宜铁刷汤。此诸汤非止血剂,而下血自治也。(香艾汤,艾叶、香附子、甘草、生姜四味,系福井氏家方。铁刷汤出《局方》。)凡失精者,多因下焦冷而起,故以汤火温腰。且每夜临卧灸三阴交,则免其患矣。古以失精属虚证,今视不必然,实者间有之。其人过食则往往为此证,故以节饮食为第一也。
(按:远行者往往患之,亦同一般。又屡失精者,屈两脚而卧,则免此患。)羚羊角治下血,其效优于犀角。犀角所主,多在吐血衄血。
后世吐血用升麻,下血用黄芩,一偏见也。升麻亦治下血,故《千金》云:无犀角以升麻代之。
阴毒病发于阴经,阳毒病发于阳经,故异名而已。朱肱以阴毒手足冷为阴寒盛者,用乌头、附子类,误矣。王安道辨之是也。此病{医宗金鉴》以为今痧病,似可从。
天泡者为火烁疮,酷暑时发细疹,其色正赤,其初自胁下至肩背痛如针刺,而后发。触衣被则痛益甚,后皆为水泡也,用解毒泻心汤与荆防败毒散亦佳。
高阶枳园枳园名经宣,字子顺。高阶氏文化文政之间,以医鸣于京师,救济之泽,洽于一时。致仕之后,隐于鹰峰,优游自养,卒年七十有三。枳园生于枫亭,台州东郭诺人,之后治术,融会颇有机警。所著医谱、方谱、药谱、认证录等,足以窥其一斑。今录一二以备省览。其他三角小林竹中有持诸人亦声誉相踵,而余未能详之,故期他日云。
诊病有四因、六证、十二候、三诊、七视。
四因者,谓外因、内因、内外别因、内外合因。
六证者,谓初、中、终、顺、险、逆。十二候者,谓寒、热、虚、实、浅、深、缓、急、平、间、常、变。三诊者,谓持脉、按腹、审禀。七视者,谓问原、寻证、望色、观形、听声、嗅气、谛习。盖此五法三十二则,乃和汉往圣先贤之遗训,而吾门之所历验,苟审诊视察病源证候者,不可不精究焉。
温疫初起,食不减,味不变,精神爽慧,起居如故者,必至热解食将进时,食反减。或绝谷元气衰弱者间有之,与轻疫食不减者不可混。凡瘟疫自初起至热解,食不进者不足深虑也。
其人卒然晕倒不省人事,醒后精神恍惚,或两脚痿弱不能起,尔后身体灼热,口舌干燥,时时谵语,或言语错谬,自汗出,痰喘壅盛而烦躁,其状如中风,半身不遂,或下利呕逆,或四肢微冷者,医不知而为风,治之误也。是瘟病热剧,直传于里,元气衰弱之所致。虚禀者及老人多患之,选用柴胡润燥汤、柴胡栝蒌汤。若痰喘者,宜蒌贝养荣汤,然多属不治。
瘟疫淹缠不解,或邪气沉沦,遽然变为脚气者,属危候。
瘟疫初起,手指微抽者,后必发痛,多难治,伤寒、瘟疫、疟痢、霍乱,差后有发脚气者,或有病不解变成脚气者,世医不知,而为病后水气治之,遂至冲心而死,不可不慎焉。
产后脚气,四肢?痹,软弱难起居,心中烦悸,腹中不仁,体常烦热,或洪肿,或微肿,或胖胀,筋脉弩辟,或尪羸,筋脉挛急,小便不通,脉紧有力者,宜犀角麻黄汤。医不知,而见其头疼冲气恶露少等证,为血气之所为,与调血剂者,误也。
风肿之为病,在上则耳后项际,在中则胸膺肩背,在下则腿股胫腨。流注为肿,其状如痈,或壅或漫,或痛或不痛,或消散或溃脓,其初见憎寒壮热,头疼体痛等表证也。风肿在耳后项际者,大则如栾子,小则似梨子,而见前表证者,宜荆防败毒散。
风肿初起,不辨伤风时气者,见憎寒壮热,头疼体痛,而有表证解后发者,或有表证,中见肿胀而热随解者;或有寒热发作,有时如疟状;或有身热无间断,其状似温病者,俱皆自初为肿。而至其变,或未为肿,或有表证,绝无而但为肿也。
麻疹初起自汗出者,邪从汗而解:呕吐者,邪从上焦而解;吐泻兼发者,邪从上下二焦而解;鼻衄者,邪从血而解。皆麻疹之佳兆也,不可遽与止汗、镇兜、涩血之剂,疹快发则诸证自愈。
麻疹初起,与排毒、升麻葛根、解肌、越婢、连翘、凉膈等汤不发透者,乃为瘟气收束疹毒之所致,与启蕴汤以散瘟气,则必出透也。(按:启蕴汤系高阶之家方,柴胡、黄芩、厚朴、半夏、草果、枳实、甘草、生姜俱八味,盖九味清脾汤变制也。)麻疹已出,其色如丹朱不红活,麻沙混淆不匀净,地界淡红或微黯,发热烦渴,睛多赤络,口臭甚,唇舌干燥或焦裂,躁扰不宁,小便涩少,大便不通者,乃为热毒内伏,燔灼血液之所致,凉血攻毒饮加犀角、石膏,或兼服独圣散、紫雪等。疹已出或焦紫或红斑,壮热如炙,烦渴引饮,小便赤涩,大便秘硬,口气如焰,惊狂谵语,烦躁不安者,宜郁金散。服后暂就眠,则精神即爽然。
瘕之为病,上在鸠尾胁肋,中在脐上左右,下在少腹左右。或浮现于上面,或沉着于下底,或支两胁,或侵两肋。其形或圆或椭,或扁或厚。大者如拳毬、如盘鳖,小者似卵茄、似梨杓。或坚硬如石,或柔韧如肉,或软虚如绵,或牵挛肩背,或引拘脊膂。或疼痛,或不疼痛;或脐下无力,或腹内觉狭小。脉多沉迟者也。
病在少腹,初起小如桃栗或鸡蛋,或似茄子、梨实,渐长大,久之其状如怀胎而正圆,或蹲踞不扁长,不成棱孺。大者充满腹中,宛如南瓜状,在正中或微倚左右,按之浮凸或沉着不移,其处无痛或虽痛亦不剧,月信以时下或经血过多。其块必膨胀,饮吃谈笑如故,但俯则觉妨碍耳,名曰肠覃。此证难愈,虽不愈不为大害。或其状如怀胎,经年月则渐减至如初,若当覃始萌时,早服通气松滞之剂,则或可防之,宜乌苓通气散。
解劳、缓痃二汤之所治,系将为劳之兆,故二方俱腹力虚软者,加人参;微咳者,加贝母、桑白皮;热深者,加地骨皮效。(枳园所自验,自古经方至俗间单方,而又出于自制者居四之一。如缓痃汤、润肺汤、九味柴胡汤之类,今用之屡得效矣。)疝热甚时谵语,或口渴舌燥,或黄胎,或白胎,大便如热痢,小腹拘急,腰臀下迫难忍者,宜融疝散。窘迫重坠甚者,加大黄。疝无触犯之因,卒然小腹坚硬难忍,或从右或左上抢冲胁,胁气急,息迫,手不可近,烦闷扰乱,身热甚似温病,口渴舌燥,小便不利,大便秘,或呕吐恶心,或时呃逆,从少腹直上冲心下,或下牵阴囊,但坐不能卧,或肚腹脾胀,弹之为声者,名曰冲疝。其证多属热,宜融疝加大黄汤。
婴孩或幼少时颈有结核者,俗称为痨之兆,虽未必然,间亦有之,不可不知。(按:《金匾》虚劳篇云,肠鸣、马刀、侠瘿者,皆为劳得之。古人以颈核为劳,是其一征。)虚劳初起,腹肚胀满,坚硬而痛,或引少腹。咳嗽盗汗有微热,食了腹乍膨闷,或食不进,大便多泻,甚者日四五行。或时下肠垢,下后腹中稍觉快。若不下则胀益坚实,而短气烦闷,颈脉甚动。或口咽干燥欲呕,或四肢微肿而趺上丰满,或喉间微响时鼻扇,或腹肚疼痛难忍,身体疲困者,吾门谓之腹胀劳。是素有痃癖而发劳者,多属不治。若与柴平汤、柴胡槟榔汤,大便渐硬,腹胀随减,痛止热退者为佳兆。此证在虚劳颇为逆候,世医不知,而漫认为胀满,大误也。
伤寒桂枝证兼呕吐者,多因停饮拒格微邪,故治停饮则邪从解,是以不与桂枝汤而与和解汤也。
发散剂加气药,则其效反捷,此气道疏而邪自祛也。如大邪非此例。(家君于二陈汤加葛根、羌活、桔梗,治轻浅风寒即此意。按丰公征韩之役人,多得外感,医投以不换金正气散无效。鬼将军部下有老医,与以香苏散立验。
人问其故,曰:远征人多兼气郁,非气剂则不能达焉。北山寿安曰:近来医家唯以香苏散治感冒时气、气滞、头痛、痞满、脚气、皱脚等,而不言能解食毒之功,亦阙典也,皆与此条相发,宜参考焉。)温病里证悉具,而舌上白苔滑者,认为脏结,不可失下,能审他证具,而可下之。平素大便秘涩者得温病,忽粘滑或鹜溏,此非因胃虚,邪气猖獗之所使,缓漫失下则胃气消烁噬脐,无及。
人方汤浴时,身如被束缚,或如灌冷水者,肌表有热也。
千金方以浮为表脉,以沉为里脉,而医家奉为典型。余质之于实际,浮有病散脱之候,沉有病收闭之候。而此二脉阴阳俱有之,概不可为表里。
夏月因暑热遗尿者,宜白虎加人参汤。
(按:或云三阳合病条遗尿二字疑,当在发汗则谵语下,此说似有理,然有间属实者,宜于实际而征焉。)有人临卧时肩背如负千斤重,渐及通身,须臾冷汗淋漓,烦悸难堪,而其苦顿止者,发中风或支饮之兆也。
风病昏绝,须臾醒,又发者为难治。
中风醒后,诸证稍缓,但肩脯接骨分离不遂者,为难治。若分离不甚者,间得痊。脚气无手足麻痹软弱,肿胀筋挛等,唯心下微急,小腹不仁,食如常,食已短气,卧则气息稍平,其人上体丰满,下部削小者,此欲上冲之候,不可忽视。
干脚气声嗄,咽中痰壅者,多死。
支饮、脚气、产后血气三病,其证大同,而其源大异,不可混治,宜以脉辨之。脉大按之虚无力者,支饮也,脉洪数按之紧有力者,脚气也。脉软弱而数,按之中止者,产后血气也。
(按:此三病本不同证,亦有所区别,宜审焉。)肺痿咳嗽,吐沫颇已,其人忽吐血发热者,为恶侯。
久咳不止,唾血引红线或为点斑者属肺损。虽外候似轻,最为难治。余为制一方,即于桔梗汤方中加白芨、桑白皮,名白芨汤,虚劳吐红不一,有痰中引血缕者,有痰中为粒颗者,其大或如蚕豆,或如赤豆、绿豆,见血虽小不可忽诸。
久咳唾血如红缕或为点斑者,此属肺损。
他证虽微,终至难治,早可与白芨汤。
世所谓不食病,即《医级》所载神仙劳之类。此证妇人尤多,男子至少,或馋嗜焦饼豆糕,或喜食果瓜生菜、昆布、海苔,其甚者绝谷粒,唯饮水,而肌肉润泽,卧起步动如常,小便能利,大便秘涩,口干贪饮以至年余,其病多出于郁气,故宜气剂,而不宜补住也。
人无故饮食减少者,将发大患之兆,当摄养。若缓慢失期,则药饵灸焫无及。盖此证有暴渐之别,暴减者可治,惭减者难治。一种有神仙劳者,虽不食,与此证自异。
哮喘脉数,属阴虚火动者,宜滋阴降火汤。若里邪实,大便不通,脉实者,宜承气汤。
幼时患哮喘者,一旦治之后,有发癫痫或心风者,又有痫疾者,皆系先天遗毒,故为难治。
幼少时患哮喘者,治之后多变癫、痫、狂、心风四病,或有不服药自变此四病者。又有初患病,治后变哮喘者,又有幼少无事,壮岁始患此五病者,俱系先天遗毒,但因其人体气有迟速耳。吾门皆名之曰胎病。(胎病名出于《素问》奇病论,可以征焉。)风痰家,时发热恶寒,头痛身体疼痛,或肩背强急,或咽喉签痛者,皆痰之所为,非感冒也,俗名曰痰风。
胸痹痛在皮肉间者,为恶候。
背胛或右或左拘痛,动摇则益剧,而其痛骤去者,多变为胸痛状,与胸痹相似,而筋脉纠戾之所致,故气息妨闷,饮食微噎,其痛亦与胸痹彻痛不同也。宜《本事方》桂心散。
哕逆,与热药无效者,属壅热,以泻心汤,麻沸汤服则速愈。(按:《万病回春》以黄连解毒汤、白虎汤治伤寒热证,医者误用姜桂等药,助起火邪痰火相搏而呃逆,即同旨。)其人食味皆苦或甘醋,或涩者,将发噎之候。但觉苦者为易治。
打扑伤损,瘀血不去,历年后卒然气急,心下逆抢,或昏冒不知人,或妄语,或健忘者,是即瘀血作风状者。
水肿遍身满肿,唯两手臑肉脱而枯柴者,为不治。
妇人手足麻痹者,多七情郁结,经络凝滞之所致也。正气天香汤或香苏散、二陈汤相合加乌药。
妇人素郁闷,牝户觉痛痒,时水液渗出,饮食少思,肢体倦怠者,宜加味归脾汤。
心中失血养,则必为怔忡,故治此证宜选用四物、八珍、十补、人参养荣诸汤,俱加麦门、酸枣仁为佳。
患肠风者,概为气急耳鸣,而偶无之,唯目眩头晕者有之,不可不知。
头晕属实者,宜防风通圣散加菊花。
其人无故梦寐恍惚,语言妄错,两手微颤,颜耳潮红,或时喜笑,或作持握状,剧则为瞪视状,须臾觉悟爽慧如故。此人多壮实,饮食失宜,七情乖错,因劳动倦怠,热痰壅蔽心窍之所为,名曰心慌,不急治则必发风痛至不救。其始如密佗僧圆而后宜清神汤,加减清神汤。
人值雨湿则必腰痛者,宜渗湿汤、除湿汤类。
人卒然盗汗出而不止,饮食起居如故,气亦爽快,大便自调,小便才少,是水饮渗溢毛孔之所致。早利其小便则愈,宜茯苓甘草汤,不必须止汗涩收之剂。若小便不利而汗自止者,后必发水肿或下利,不可不知。
耳鸣唯闻鸣钟柝声,而不能闻他声者,欲聋之兆也。
痫疾有跗上或膝盖痛者,可不与历节混。
小儿十岁前后,肛门生小虫数十为群,或数百围如鬼灯状,痛痒难堪者,至弱冠多发劳瘵。
龟胸名恐不的当,称鸡胸似是。盖鸡胸病证在幼稚为疳,在少壮为痫也。
婴儿生七八月无病,至九十月渐肌肉肥胖,时时发热如外感,或如疟,吐乳,青便,顶颅光莹,囟门或填满或凹陷,睡中微抽者,将发阴痫之兆。庸医不知,认为胎肥,可笑。
儿四五岁鼻衄血,月一次或二三次,每次五六勺,多至数合。其血黯紫而稠粘,或鲜红而稀薄,当其发必气逆,面赤手足微冷,消谷善饥,大便秘,小便数也。此证有乳癖腹痛后发者,有痘后发者,《千金》竹茹汤方中去芍药、人参、术、桂,加麦门冬、黄柏、栀子、升麻效。(竹茹、甘草、芎劳、黄芩、当归、麦门冬、栀子、升麻、黄柏,右九味,加茜根佳。)百会边时时如有物冲,或时痛,或泪管无故而喷出者,是将发脑风候。
结毒有胎梅二因,而因梅者十之八,胎仅居其二。其状多属冷毒,而属热者甚少。
露败疮与漏疮同义,通诸疮而言,非一病也。但彼则漏泄,此则闭结,虽其状异,至其不痊一也。
梅毒有冷热之分,不可不详。冷毒尤少而热毒常多。冷毒属气而痊迟,热毒属血而痊速;冷毒轻缓似易,热毒剧猛似险;又冷毒面色皓自如常,热毒面色惨黯隐显不定;冷毒生疮多年不痊,而其势不剧甚,热毒则生疮浸淫为激发是为辨。世医不知,一概治之,误人最夥。(拙轩曰:梅毒分冷热,翁之创见,非经历深者不能也。)流注毒,稠脓渐化为稀水者,非佳候。若脓止唯鲜血淋漓者,若虽能食神爽,死在近,不可轻忽。此与产后脱血其候同也。(败液流注,往往发此证,最为危急候。)多纪桂山桂山先生著书之富,从前医家无比,皆医林鸿宝,一日不可少,犹布帛菽粟,而治疗之盛,年不下七八百人,是以一匕之验,半句之话,亦可以范后生矣。
小野氏乃政年十八,妊娠弥月,胎水渐盛,遍身洪肿,下体尤甚,口舌生疮烂坏,不能啖盐味,日啜稀粥仅一二碗,小便赤涩,大便隔日一解,脉滑数有力。医以为胃虚不能摄水,与参术等药,势殆危剧,遽邀予理之。予曰:胎水挟湿热者,非胃虚也,投以猪苓汤加车前子、黄连、栀子。盖车前子一名苤苡,不止利小便,亦取毛诗云宜怀妊之意。服五六日,逐渐小水快利,肿胀稍散,口中亦和,饮啖复常。因改用紫苏和气饮加白术、黄芩,至月尽而诞男子,两全矣。
御药局小吏,儿生五个月,吐乳白六七次,无他证,惟面色青白,似稍疲倦,父母忧之,请理于予。予曰:此责在小方脉,敢辞焉。
渠曰:凡小方理吐乳,非钱氏白术散、香砂六君子汤,则凉膈散、紫圆之类,其变慢脾者比比皆是。愿君别为处置,以救豚犬命也。恳请不已,予因制一方以与之。半夏为君,茯苓为臣,藿香、伏龙肝为佐,丁香为使,生姜为引。
每贴一钱,?水煎。别以养正丹为散,以挖耳头挑散子入口中两麻子许,以前药汁送下,日五次。不浃旬而吐止,神色复故。此予常用理翻胃方,藉以疗吐乳,未足以为奇。而世之哑科,徒守常套,而不知此等策,听其夭殇,悲夫!一商家仆,年二十岁,患脓淋数日,时时发微寒热,饮食少进。诊之脉沉小而数,腹中无病,第似神色不太乐者。予以为肝经湿热,与龙胆泻肝汤。后十余日,忽走使曰下血数升,命在须臾。余仓皇往诊。仰卧蓐气息绵惙,六脉洪数而虚,急灌独参汤,下咽即吐。寻之干呕,额汗淋漓,苦闷,吐蛔七条。试作小半夏加茯苓、乌梅、蜀椒汤与之,呕逆益甚。余沉思谓孙思邈以单甘草止吐,今用之蛔必安。因如法服之,吐忽止,气息稍平。时看护者将更蓐,除污蔑披衣,视下体阴囊破坏有孔,如剜双卵,坠在蓐,其大如鸡蛋而稍扁,色白而红缕缠绕。众惊愕报予曰:昔江篁南以阴囊破裂为千古稀见,况阴丸脱落者,可谓奇中之奇矣。
虽然,人有阉豕,有豭,此皆割势而犹能生,此人梅毒结于阴囊,故有此变。与坏鼻、蜡烛疳亦同,调护得宜当不死。后调理果愈。
脚气所因,有湿邪中足,壅塞经脉而致者;有肾气不足,饮水失道而致者,有膏粱过度,脾胃湿郁而致者。故预防之法,忌久坐阴湿地,或着滋湿衣,或冒雾而行,或步久雨荠后地气蒸发之处。忌过食鱼鸟饼粢一切厚味,忌大酒及醉睡,忌房事过度及醉后入房,忌久坐久立,及行步劳动俱失其常。慎此五者,则不止脚气,亦诸病不生,久视之要诀也。
小儿吐乳虽数端,大要不过虚实二途。盖有胎元胃虚,不能消化乳汁以分布下部而吐者;有饮乳过食结成癖积,拒格新乳而吐者;又有胎毒潜伏于肠胃之间,格拒乳汁或两者相搏遂为顽涎,结聚胸膈而吐者。此证特多富贵,而贫贱最少,故治法宜清凉者多,而又有宜温补者,又有不拘攻补从中治,消痰化食降气杀虫以奏效者,当审其证而治之。
虚劳及极虚证间有手指末节以下肿黑者,盖经脉不能盈四末,而瘀血败恶之所致,未知前人言及否。
余曾闻之于太田隆元水肿,并脚气心下痞硬者,有辨冲心与痞之诀,其痞浮显,按之易知者,无冲冲之患;其痞沉着按之难认者,反生不测之变,宜潜心辨之。
久病不问何证,胁肋骨露,歧骨如绉襞者,得生少。
仲景曰:少阴病脉微细,但欲寐,此少阴邪深入里,阳气衰竭故也。不止伤寒,诸久病语话饮食之际亦眠者,死候也。
《证治要诀》曰;诸中风忽吐出紫黑色者死。验之于诸病皆然,不止中风也。
医者对病人未诊之前,问其证候,胸中预拟其方,则诊毕后反失其真谛,宜虚心精诊,而后熟虑下按矣。
俗所谓疝泻、疝痢、疝淋者,医书所谓气泻、气痢、气淋是也。
欲识古人临证施治之妙,莫如善读其治验。予将掇其精英类为一书,而年老未果,哀矣。(读前辈成案,可拓后学之心胸,扩群医之见解,第变通则在善学耳。)月信痛用桃核承气汤加附子效。盖本诸喻氏《寓意草》治伤寒后腰痛按。(一说云柳}片所发明。)木乃伊、血竭二味等分为丸,能治干血劳。盖木乃伊活达瘀血,振兴真元故然。
半夏厚朴汤加浮石以治梅核气奇效。
麻疹余热不解者,宜柴胡四物汤。(茝庭曰:疹后大抵主清润,故宜此方。)诸大患卒发呕者,多不治,如脚气冲心最然。
今时称淋者,多属梅毒疮疡。《经验全书》所谓内注下疳(用小柴胡加龙胆、车前子者)诸治要诀,所谓小便注杆甘疮类也。不可与古淋混治。(东郭亦有此说,而考证未确o)一奴隶患手大指触物则气宇郁塞,不可名状,诸治无效。余以为血气流注,与活络流气饮速愈。
《痰火点雪》云;劳疾,左胁痛不能转身者,此乃肝叶已干,名为干血痛。肝经已绝,死不治。此说本于《直指方》,而其证今多有之,医误认为肝积,与熊胆等无寸效宜矣。(山田业广曰:仑素问》刺禁论肝生于左,肺藏于右。
其所谓生者,言生长其气于左,凡《素问》言生者皆同。言左者非言位置,肺藏于右亦然。验之于实际,病在左者宜疏肝泻肝,可以见也o)《祝氏心医集》云:疟疾每日如期而至,名曰疟信。此当原证,发散未可,直攻未可,截也。或前或后,此正气渐旺,邪将不容,名曰疟衰,方可截之,试之甚理。
痢疾似虚而不虚,似实而不实者,用参归芍药汤,兼聂氏治痢第三方,米糊为丸,白汤送下。
俗所传奇方者,多出于《本草》附方,不可不读。
水户侯(文公)有疾,其初登圊,大便不快下,胸懑短气。如此两三日或发或差,乃召余诊之。其脉滑数无根底,面色青惨,心下微满而拘急,腹里无动,脐下空软如绵,乃知其病上盛下虚,非一日之故也。但侍臣视其起居如平,无能察知病情者,余出语之曰:侯病虽似支饮,实由中气虚耗,殆为危证,治法宜峻补方中加沉香,更进黑锡丹以回阳镇逆,犹恐不及也。侍臣闻之,或惊惶或疑惑,不知所为。明日诊之,间吐痰沫,其色茶褐色,厥明又诊之,脉十动一止。因谓侍臣曰:此证此脉俱为脏气竭绝之候,恐有急变也。须灸天枢、气海、三里、绝骨等以培下元。医不信,逡巡进降气之剂,而至日晡将登圊,短气息迫,卒然昏倒。急使人召余至,则绝矣。余叹曰:侯之疾纵属不治,使侍臣早见其机,医察其微,则未遽有今日之变也。
###多纪茝庭###夫医者,必取熔医书而后识见正,必参酌经方而手段精,必广疗疾疢而后运用极,故不明医经经方之旨者,虽业大行,侥幸不足。观明医经经方之旨者,虽一匙半剂亦具有规则。
如茝庭先生,以名家子弟加之学术兼至,是以超逸前辈泰斗于一世。古人所谓读仲景书,用仲景之法,然未尝守仲景之方,乃为得仲景之心者,非耶?文化丙子夏秋之交,江户大疫。其证初起,热势猖獗,直进于少阳,不日至精神昏愦,大概宜大小柴胡汤、黄连解毒汤,而及于阳明胃实者至少。尔后流行,往往类此,而如阴证甚鲜矣。余尝视先教谕治伤寒多用参附,故老亦言先年多阴证躁扰者。噫!风气变迁所使耶。(疫因岁运有变替,亦见于王藤周庵救瘟袖历,及获野台州瘟疫辨。盖六气之环转,拆神气之出入,阴阳消长之妙,虚实递更之变,首尾贯通者,唯仲师书为尔。后学当细心辨之。)辛巳岁春来多旱,至夏秋之际炎热特甚,疫邪流行。其证不恶寒,肌热如灼,脉洪数或紧细,手腕颤掉,下利日四五行或溏泄过多,渴好冷水,舌上无胎而干燥,心下支结,腹虚满雷鸣,谵语或昏睡不语,吐沫,头汗甚者,呕逆上窜,速羸瘦,下黑血遂死。余以为是暑热侵肌肉,邪气著筋脉,津液干枯,血分沸乱,故至下血而极矣。治法清润补三法中兼利水而得效。盖比之于丙子之疫疾,其证候亦少异矣。
少阴病,轻证有既济汤与姜附益气汤之别。上焦津液干枯,其证似白虎汤,而脉浮数无根脚,腹部软弱且微利,虽渴无欲饮水数升之势者,为既济汤。若夫邪气缓慢,渐见谵语烦躁,肌热不甚,舌上濡润,所谓劳役感寒者,为姜附益气汤。此证三十年前多见之,而至近时唯见导赤各半汤、升阳散火汤等证,而此证绝少,时世之变亦可以知已。
冬月伤寒,发汗不解,下利,数行或不下利,三四日后热弥炽,谵语烦闷,口舌干燥,呼吸促迫,脉弦涩或滑数无根底,舌上黄润,心下痞,小腹无力,面赤耳聋。余以为直中证,与以附子剂无效,后谓上热下冷,与干姜芩连人参汤,其效如桴鼓。
文政己卯仲夏至仲秋,都下痢疾大行,毙者不知数。其证皆热毒痢,邪气炽盛,下利至百余行。治法发表攻里,或清凉奏效。而偶有挟虚者,桃花汤所宜。若误投粟壳、诃子类必害。又虚家屡下之后,血水泄下,羸脱者,又腹里拘急,至夜燥渴,用地黄得效。
痢疾久不愈,舌上如粟粒,其色黄白或纯红,甚者及牙断,此证多属不治。又有舌上咽喉牙断,一面生厚黄白苔如鹅口者,有发吃逆者,皆为不治。(按:诸疢久不愈,口舌生鹅口疮者,皆胃气衰败之候,固为死证。)痢疾发渴者多好热汤,不可概为阴而治寒,下剂间效。又痢疾手指逆冷者,属热,阳脱于上故也。又热痢失下,虚极者必手指冷至肩上,而足仅过踝而已,俱非温药所宜矣。
痢疾初起,脉数无伦,下利频数,精神不安,额上汗出,面部肉脱者,皆为不治。
文政庚辰春夏之交,淫雨数日,霁后暴催溽暑,时人发奇疾,其证如干霍乱,心腹卒痛暴热,脉洪大,心下支结,饮食不进,大便秘结,因与备急圆、大陷胸汤类,则反痛甚,热不去,徒生烦渴。余以为雨湿内郁,毒气上攻者,试与增损理中丸料(代白术以苍术),痛顿减,不日快复,遂活数人。后阅东郭《导水琐言》,京师亦行此证,东郭用《外台》桑白皮、吴茱萸二味者得效,盖一类也。(按:桑白皮、吴茱萸二味方,原治急喘,而东郭运用之。元和纪用经名之降气汤。)痘疹发热疑似者,诊虚里,其动亢盛及缺盆者,痘也,此动无者,他病也。余得此诀于小川柽斋,而验之果然。
梅毒虽分四证,不出二端。何则?下疳在肌肉而毒浅,故发则为杨梅疮。便毒著筋脉而毒深,故潜则为结毒。然亦有虚实之分,下疳其人虚者,毒易侵入,故其愈迟。便毒其人实者毒易外托,故其愈速。竟亦不出二端焉。
旧疾暴变者,多因邪气内伏。能认其候,不拘本病,直与发散剂则效,是即先治其卒病之意。
和田东郭以地黄治心下痞,盖本诸吴氏参附养荣汤治下后反痞之说,余以为地黄之痞与泻心汤之痞相似而异,腹部宗筋急,津液干枯,其势上迫于心下,故以地黄滋润筋脉则痞自愈。若饮邪并结心下,支满者,非泻心汤不能解,是所以相似而大异也。
世医将证候错杂难名状者,概曰痫证。盖本诸香川氏行余医言云。先教谕曰:痫本小儿病,在大人当称曰癫。如香川所谓痫证则大病奇论,所说气疾,戴复庵所谓心风为相近。余尝考其病由,系心肝胆三脏,有由心神虚祛与心气不宁者,有由肝气抑郁与肝气过亢者。如胆气亦由虚实证候各异。能读古人论此三脏病证者,则于其治法思过半矣。
难以小便黄白辨寒热,戴复庵既论之。而如以渴之冷热定阴阳,亦不可拘执。热利喜热汤,风湿欲冷饮,同类相求之理,不可不知。其他所喜冷热定病寒热,大抵为不差。
伤寒热剧证,用柴胡黄芩类,非多服则不能奏效。水气洪肿者,与淡渗药,非大剂则不能达力,屡验果然。
呕吐不止,诸治无效者,姻惟和诊曰:脉浮数属表邪壅遏,与葛根黄芩黄连汤速愈。又有同证者,片仓周诊曰:脉沉伏属郁热,与白虎汤果止。可谓二子诊异表里而并妙矣。
古方之妙,殆不可思议,今举其二三。如牡蛎泽泻散料(或加大黄)治实肿阳水,瓜蒌瞿麦丸泊肾气丸证而嫌忌地黄者,黄连汤治霍乱吐泻不止,心腹烦痛者:栀子甘草豉汤治膈噎食不下者,苓桂甘枣汤治潞囊累年不愈,心下痛者;白头翁汤治肠风下血。余数年所实验桴鼓影响,妙不可言,用古方者岂可不精熟哉。(陈修园日;旋覆代赭石汤,今于呕吐不止之证及哕逆,借用甚效者,取其重以降逆也。
干姜黄连黄芩汤,今于食入即吐之证,取用甚效。又借用麻杏甘石汤治中暑头痛汗出而喘,口渴之外证,黄连阿胶汤治心烦不得卧之内证,借用麻轺豆汤育阴利湿,俱从小便而出之类,可知经方之变化如龙也。)澼囊治方虽居多,无如苓桂甘枣汤者。余又以《三因方》补脾散炼蜜为膏,服得奇效。若便秘内实者,起废丸为妙。
《千金》紫苏子汤中当归取之于降气,《本草》云主咳逆上气是也。人参败毒散中枳壳取之于驱风,《本草》云主风痒脉痹是也。世医日用而无审其效用者,噫!余尝治一男子伤寒数日不差,谵语面赤,脉紧无力,微下利,上热下冷者,与姜芩连参汤无效,小河雄斋(吉益南涯门人)与当归四逆汤速愈。曰:往年患此证,柴田芸庵用前方得苏矣。
病人足指甲温而两胫冷者,多死。腿胫无水气但足跗肿者,亦危。
大病人忽两颏筋弛如落架风者,属不治。
《和剂局方》乌荆圆主治云:头颔宽亸不收,手盛颔能食,盖此类。
哕逆诸治无效者,与熊胆效。又与左金丸料屡验。
脚气虽小便快利脉驶,胸动甚至冲心者,水毒外壅侵内也。又虽脉候胸动俱稳,小便不利以至冲心者,水毒内郁,遏脉动也。此二证系局外之变,不可不精思。
脚气下部无水气,胸背颈间面部或手背浮肿者,忽至冲心,不可轻视。如水肿上盛者,亦然。
脚气呕逆喘急者,为冲心之惭,不可忽诸。然复有似而非者,一壮夫脚弱胫肿,喘满短气,热炽,诊之疫邪挟痰者,乃与柴胡陷胸汤,兼服利水剂亟愈。又一人麻痹痿软,呕逆不食,诊之脚气兼蛔虫者,乃作肾气丸料与之,兼以乌梅丸而全治。此等诊在脉与胸动,而非精诣者难与言。(尝闻先生以一味连翘膏治脚气呕逆冲心者,可谓得古人不传之妙矣。)脚气发热类风寒者,不冲心则为脚痿软,为可惧。救之,偏制脚气为妙,若真挟风寒者非此例,宜比较以辨其差。
诊视之际,有病情隐微难认者二端。一则劳瘵肝郁之类,始葫时感招外邪,外邪虽解,病不可愈者,内为有奸也。若徒为外感治之,则其取败,不鲜矣。一则旧疾人得疑似之新病者,假令如痼瘕之得肠辩,擗囊之得饮食伤。
若拘执旧疾,不治新病,则其害在反睫。此二端最宜精诊熟察。张景岳曰:医有慧心,心在局外;医有慧眼,眼在兆前。其是谓乎。
病名古今异称。或一证及数名,极为繁衍。如一病蓄数义,最易致误,今举一二辨之。
肿本痈肿,转为水肿之肿;疮本创夷,转为疮疡之疮;疳本蚀烂之义,而小儿嗜甘为病,亦名疳;痰即澹饮,古作淡,而后世概为稠涎之名;瘅热也,省文作疸,而转为黄病之名,又移为丹毒之名;瘤者悬赘也,后世转为丹溜之溜;悸,心动也,而古来概为动筑之义;奔豚,《难经》以为肾积,《伤寒论》以为气冲;咳逆谓咳嗽气逆,而后世谬为哕逆之名。此类宜甄别焉。(桂山先生《瘟疫类编》序,辨病名字义亦精晰,宜与此条参看资益。)近来舶赍医书大率蹈袭陈言,未有所发明。而其序跋徒极称扬,顾不读古书者之所为。要之,优孟衣冠不过追时习钓名利耳。
读医经与他书异。若读《伤寒论》最当虚心平气,就其至平至易处,研性命之理,使文义与治术吻合符契,而后博征诸载籍,多验诸疾病,优柔厌饫浸润涵泳,真积力久,始足以应变无穷,此之谓善读者矣。世或有穿凿拘泥固执偏见者,有肤浅浮疏自夸心得者,有徒骛论辨而不察证治之要者,有专拘字训而不究微意之所在者,此皆不善读之过也。又有不学无术,臆测悬揣以为得经旨,闻有不合己意者,概谓之后人搀入,妄删改之,此所谓夏虫疑冰,越犬吠雪者耳。盖据经以洞病理,此其常;而亦有由验病而悟经义者,不可不识焉。
(医之所贵者,力学之外又得名师益友,日举其所治之证与圣经之异同,合而讲论,始知其妙。此亦由验病而悟经义之一端也。)尝考诸家注释成聊摄,顺文直解,稍属浅拘,然创辟之功诚伟,能为来者所矜式。方中行亦出新裁,非无发挥,然凭其私颠倒经文,实作之俑。喻嘉言略本中行,更益端绪,后人何以崇信之至。柯韵伯学识颇高,最有所见而犹多臆断。程郊倩间话俚语,失解经之体,至论理精密,殆非诸氏所及。汪苓友处心平稳,疏通前注,虽未能脱陋习,固与专已守残相去悬隔。张隐庵及令韶率由旧本,不敢错易,盖不蹈时趋者。钱天来辨订不遗余力,然或失太凿,亦不无膠柱。《医宗金鉴》汇纂之洽,殊为有益,其删章改句,无所不至,抑亦妄矣。(多纪柳(波-皮+片)曰:古人注张子《伤寒论》者,既无顺文释义之弊,克辟守陋袭膣之说,旨义明畅,别开生面者,柯韵伯《来苏集》是也。割裂旧章,以为类纂,虽不免妄改古书之责,错综有条,端绪井然,足以为临局施治之便者,钱天来《溯源集》是也。盖二家之集,精则精矣,奈何博辩冗议,读者不能骤窥其要焉。在泾之书,其说多原于韵伯,其分治法仿天来,而变其例更出新意,以启发之。辞约理该直截易了,双珠一贯斯供把玩,是亦活人之手段也。二子说议论切当,为后学楷,则当与吕沧洲论历代诸医文并传。)读书法务遵古人,古人之言既妥矣,固无须赘说;而徒斗博夸多,更生异见,右传左会,喋喋费解,谓之无用之辩,吾不取也。
凡读医经,遇训义有确据,则举其一二而足矣,不必取于繁冗也。
训诂虽精,而其义不切,于治术者未为得也。训诂虽不精,而施之于疾病必有实效者,乃为得经旨矣。
凡立说者,非通贯全经则不可谓之尽理蕴,非该尽万理则不可谓之得经旨。矧乃欲以变律常,及拘于常而不通变者,皆善读之过也。讲研轩岐、长沙之经,决择历代良师之著,以切临病处药之际,是吾家为学之方,亦即吾家为医之诀。是以先君子搜罗天下医书以贻子孙,其意一在后之人善读而善用之焉已。
(此数条为后学开正路,一一书绅之语。余尝谓自古以来医籍充栋,贤愚不等,偏见迂论者不可胜数。亦毋庸详辨博考,只验圣经贤传紧要之书,揣摩精究,自然学术自进。锁末字句置之不论,别风淮雨,何必一一查考耶。)《先哲医话》卷下终黄跋《先哲医话》上下二卷,日本信浓人浅曰:宗伯撰考文渊阁著录之书,凡医家类九十七部,一千五百三十九卷,列于存目者又九十四部,六百八十一卷,证之内外,药之气性,方之佐使,无不备也。然未有辑医论以成话者,医之有话实自宗伯始。夫医者,意也。病有万变,医无一定。自《和剂局方》专主燥烈香热之品,而刘守真救以寒凉。至于张子和,举一切病以汗吐下三法治之。
东垣兴而重固脾,丹溪出而重滋阴,景岳作而重补阳。夫古之人覃精研思,竭毕生之心力以从事,当夫纵心孤往,必熟察夫天时之寒热,地气之燥湿,世运之治乱,人身之强弱。一旦豁然贯通,或凉或热,或补或伐,如良相治国,名将用兵,投之而无不如意。其一偏之论,皆其独得之秘也。或不察所由采,嫒嫒妹妹,守一先生之说,物而不化,是何异契舟求剑,以为剑在是乎。至鉴其无效,转谓古方适足以误人。如陈起龙、黄元卿诋谟先哲不遗余力,抑又傎矣。盖先医真积力久而有所独得,单词片语皆精微之意行乎其间,虽涉一偏,学者能优而柔之,餍而饫之,用神而明之,用均无不效,又况其言之纯粹以精者乎。是卷搜罗名言,间附评论皆折衷精当,证始于后藤艮山。艮山盖唱复古之说者,而末卷多纪苣庭之论,于读经之审运用之妙,尤三致意焉。非唯举先哲之法以示人,且示人以拨法之方。浅田氏于此得其力勤,而用心苦也。日本之知汉医,自新罗百济来,逮隋唐而盛,其后李朱之说大行,丹水友松号倡复古医学,昌明至于今。此书所录自享元至文政凡十三人,取其尤著者耳。浅田氏名惟常号识此一号栗园旧幕府医官,今隐居不仕,以医名五大洲,著医书三十余种,斯其一也。顷疗余疾,因得读其书。他日归,将致之医院,以补《金匮》《石室》之缺云。
大清光绪五年闰正月岭南黄遵寓公度跋并书书《先哲医话》后岁遇丰熟,谷盈百室,露积如梁,而遗秉滞穗,犹且可拾,寡妇所利,较诸农夫所庆,虽有多少之等,岂异其坚栗乎。向栗园公著皇国名医传,叙先哲事迹,犹谷盈百室。然虽此篇属遗秉坚栗则同焉。后进尝其旨否所利不少,终善且多者,必有矣。因想初公苦学,盖亦不与农耕陇亩,蹈泥淖驱牛马,耘耔费精而时刻望秋异。今之学业殷,亦复与农遇丰熟黄云漠漠表嘉瑞同。吾曹推公为囷窌,为仓城,则此刻告竣,其可庆乎!喜而跋。
今村亮谨识。
赵云崧著《瓯北诗话》于唐宋明清四代,取十家以为学者之圭臬。从来诗话无出其右者也。
栗园浅田君之著《先哲医话》,体例略似瓯北所载。十三家虽儒医异道,其为大家一也。予曾谓我邦文字之事输筹西土,独至医术洵有出蓝之妙也矣。清朝医家尤饮鹤、徐洄溪称为大家,徐氏《医学源流论》议论正大,学力可见。至读《兰台轨范》,则殆如出别手。尤氏《金匮翼》稍可见,《医学读书记》则甚少可取者,无他坐,文胜而实不足耳。此编之成,使辫发儿读之果何如哉?若有王梅庵其人,则叙而传之也必矣。然则君之此举可谓补医林一缺事矣。明治己巳晚夏朔。
后学村山淳拜识赵宋以降,诗话之夥,累积可拄屋。而至文话,则唯宋有王铚文话,明有闵文振兰壮文话,李云文话而已。如医话绝无,不亦杏林缺事乎,迩者读诗人征略引灵芬山馆文钞云,黄凯钩夙工于医,以济物为急,合善药以施,辑其所得为医话。瘟疫论类编序云,剑奎亦著《松峰医话》,而未见其书,每以为憾焉。栗园先生尝仿其目,辑皇朝名哲之说,名曰《先哲医话》。盖医有按,有话,医之有案犹吏之有按,断章取义有格定之式,而话则优游餍饫,入人心者深,是则不可不与诗文之话并存而传也。因校以授梓。
门人信浓松山挺谨识(附识:徐洄溪之学在有清一代,最为醇正,而此处讥其作《兰台轨范》是犹不知当年徐公深意,殆徐公深惜后人不读古圣之书,所以除医案及《医学源流论》之外,基本上是全依古书,以俾后人能读古以用于今世。用意固良苦。而日人不识,以致有如是之诮。可见著书之难。)校勘:有“痫”字错作“痛”,“癥”作“瘕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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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楼主| 发表于 2011-4-5 12:43:59 | 显示全部楼层
心诚则灵
中医瑰宝苑

◎正剑
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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古代中国的草药非常讲究炮制,有句话叫做“修禾虽无人见,诚心自有天知”,是说药工要有一颗济世救人的诚心,药工在炮制前要拜药王,夫妻之间多日不能有房事,还要净身沐浴包衣,在这样的心境下炮制出来的药效果就很好;而且,还有一种情况,就是同一种草药或处方,不同的医生使用时效果是不同的,和医生本人的心性非常有关,这是为什么呢?
这是因为人是神造的,神造人时,不仅仅规范了人的言行,更重要的是规范了人的心,人在任何环境和情况下必须对人和事都要有“诚”心,只有这样神灵才会协助人做的事。所谓“心诚则灵”。神灵所在的时空和人的时空是不同的,“天上方一日,地上已千年”,所以神灵协助的事就会长久,草药本来就是神传给人的,不存在抗药性,它的性、味、归经及功效千百年来从来不变,可不像西药三年后产生抗药性,十年后才发现对人体是有害的必须禁用,淘汰掉再研究新药,这样反复循环。
另外,中国古代的传统艺术如京剧、字画、名著,还有建筑等等,之所以千年不衰是当时的人在创作时的诚心感招来神的参与,所以才千古流传。而反观好莱坞所谓大片,虽然是大投入、大制作,可看了三遍就不想看了。音乐歌曲也是一样,只能流行而不能流传,绝不可能像京剧那样同一内容、同一曲调可以唱千百年、看千百年。现在的很多事都没有长久性,不管是经济活动还是政治运动都不长久,而且还矛盾重重,扯皮拉筋,过河就拆桥,人走茶就凉,翻脸就不认人等等等等,社会之所以现在变成这样,是因为人的心没有“诚”了,只有“求”,神就不管人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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