冯某,35岁,2001年9月14日初诊(白露)。
病史:反复胃脘胀痛10余年。曾经消化道钡餐确诊为胃溃疡,长期服抗溃疡药物,但病情不能控制,且呈逐渐加重趋势。刻下症见:胃脘胀痛,以胀为甚,食后易痛,嗳气频频。
检查:舌黯红,苔薄黄,脉弦细。
辨证:气滞则胀,不通则痛,进食以后,中土不能畅顺受纳,气滞更甚故发疼痛;胃气以降为顺,滞而不降则上逆,故见嗳气频频;舌黯红,脉弦细,为瘀滞之象;苔薄黄者,病在气分为主,且稍有郁热。其病位在肝胃。证属气滞血瘀,肝胃同病。
诊断:胃脘痛。肝郁气滞,瘀阻胃络证;胃溃疡。
治法:疏肝行气,和血止痛。治以《景岳全书》柴胡疏肝散加减。
处方:柴胡10g,枳壳10g云苓10g,陈皮10g,石菖蒲10g,郁金10g,公英10g,连翘10g,川楝子10g,元胡10g,丹参30g,香附10g,木香10g。
结果:上方每日1剂,水煎分2次服。连服14剂后,胃痛大减,胃胀亦轻,舌红苔薄黄,脉弦细。舌质黯红已转红,瘀痛有减,胃气渐复,故去川楝子、元胡、丹参、香附等化瘀行气止痛之品,加茵陈和调肝胃,泽泻、车前草以利湿邪,焦三仙以强胃纳。再服14剂后,家属代诉:偶有胃痛不适,遇冷加重,大便正常,复加良附丸、金铃子散,以温中行气止痛。后以上方加减,食后胀甚加砂仁、莱菔子;夜寐梦多加生龙骨、夜交藤等。服药月余,除偶有胃胀外,已无不适。改香砂养胃丸善后,未再复诊。
按语:初诊之时胃胀兼痛,以气滞为主。中焦气机郁滞概为两途,一者脾升胃降失运,气结于中,故用枳壳之降、陈皮之开以畅达;二者肝主疏泄,气机失调,不能协调脾胃,也可致中焦气机郁滞,而用川楝子、元胡、香附等疏肝解郁;陈皮、木香理气,又可肝脾两调。气滞易见血瘀,因患者瘀血之象不明显,只加郁金、丹参两味活血止痛。后诊随证加减,寒重加良附丸以强温中之力,胀甚加砂仁、莱菔子、焦三仙增消导行气之功,夜寐梦多加生龙骨、夜交藤以宁神安寐。
沈师临证除药物治疗外,尚重视食疗与意疗。食疗就是饮食宜忌,意疗即所谓思想情志疏导。大凡内伤为病,饮食情志因素常为诱发、加重和反复的原因,并且不易节制。在处方用药的同时指导病人,在日常生活中注意饮食有节,心胸豁达,对稳定疗效恢复健康非常重要。如对胃脘痛病人,如属热证者,在饮食上要尽量避免食油炸煎烤肥腻之品,以清淡为主;属寒证者,则忌生冷硬质油腻食物,宜温软易消化食物为主。对于有情绪因素者,则鼓励其放下思想包袱,凡事要心平气和,达观开朗,才有利于疾病的治疗与康复。